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心癢難耐

第56章 有生一日,都不會再回桉城

心癢難耐 秦棠張賀年 4986 2025-08-05 00:41

  

  秦棠久久沒有開門,她就站在門口,隨著房間門被敲響,她的心臟連帶脈搏一下又一下重重跳動著……過了會,還是打開了門。

  門一開,壓迫感迎面而來,秦棠眼神怯弱,不安和慌亂摻雜其中,左右絞弄著她百般不是滋味。

  「病還沒好?」張賀年一步跨了進來,深沉的視線在她身上來回打量。

  那眼神,不經意間透著一股子佔有慾。

  隻有在看秦棠時,他才會如此明目張膽。

  熾熱又濃烈。

  秦棠很輕應了聲,緊接著垂下眼簾,她在房間裡穿的睡衣,黑髮鬆散垂在兇前,襯得臉蛋更加小巧白皙。

  張賀年伸手探向她的額頭,她沒有躲,定定站著,他探完,又問:「去醫院看過沒有?」

  「去過,家庭醫生也來過。」

  「怎麼說?」

  「受寒,過敏……在家休養就行。」

  「再去醫院看看。」

  「不用了,已經好多了,再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面對張賀年的關心,秦棠心臟一直不舒服,緊緊揪著,尤其感覺到一股山雨欲來之前的短暫平靜。

  張賀年關上房門,啪嗒一聲,秦棠擡眸對上他的視線,喉嚨一緊,又看向其他地方,若無其事的語氣說:「你、你怎麼來了,是要回北城了?」

  張賀年凝視她好一會兒,語氣嚴肅正經:「那你呢,沒什麼想和我說的?」

  秦棠又狠狠窒息了一下,呼吸微亂,咬著唇,醞釀了好幾天的腹稿這會硬是沒派上一點作用,隻能幹巴巴說,「我、我沒什麼想和你說的。」

  張賀年沒生氣,反倒是很平靜的語氣說:「我有辦法讓你去北城,想不想走?」

  秦棠不回答。

  張賀年又問:「你想不想跟我去北城?」

  空氣無形中瀰漫一股焦灼。

  秦棠緊張到吞口水都難,喉嚨彷彿塞滿了棉花,一寸寸堵塞住她的聲帶。

  張賀年看著她,沒有放過她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

  掙紮,猶豫,不安。

  唯獨沒有他想看到的反應。

  比如她想跟他去北城。

  張賀年的臉色冷了一度,眉骨淩饒萬千愁緒,顯得十分淩厲,又過了會,才聽到她柔軟的聲音響起,「我不能不聽我爸的話,他已經安排好了,阿姨懷了孕,需要照顧……」

  「我在問你自己的想法。」

  秦棠說:「我沒有想法。」

  張賀年的視線沉甸甸猶如泰山壓頂:「你是沒有想法還是可算找到正當合理的借口擺脫我?」

  秦棠心裡一驚,手心滲出冷汗來,果然、果然瞞不住。

  女孩子的閨房總是香氣宜人,帶著淡淡說不清道不明的甜味,張賀年就像是突然闖入破壞了閨房裡的寧靜,閨房主人更是處於強烈的惶惶不安中。

  張賀年其實不生氣她留在桉城,不去北城沒關係,他可以回來,隻要她的心在他這裡,可偏偏事實是,她的心不在他這裡。

  但凡她流露出一點點想和他走的意思,他也不至於這麼氣。

  「當初為什麼去北城?」

  短暫安靜後,張賀年又問她。

  他視線沒有離開過她一分,沉甸甸的,讓她快喘不過氣來。

  何況這裡是秦家,樓上樓下都有人。

  她無法解釋。

  被他迫人的氣場嚇到,秦棠眨著酸脹的眼,徹底沒了聲音,說不出一個字來。

  張賀年上前幾步,距離她很近,「擡起頭看我,秦棠,你是鴕鳥?能一直躲著?」

  秦棠沒擡頭,肩膀耷下。

  張賀年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擡起頭,不耐煩的口吻:「一定要我對你做點什麼才能出聲?」

  秦棠不是他,她有很強烈的羞恥心,特別和他有了這層關係後,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在折磨她每一寸皿肉,無時無刻都在提醒她……

  自從父母離婚後,她習慣扮演乖乖女的角色,將原來的天性徹底封閉,漸漸地將所有情緒淡化,最好是沒有情緒。

  更不會輕易掉眼淚,沒有人會在意她掉眼淚是因為什麼。

  她再開口時,聲音沙沙的,「能不能、別逼我了。」

  下巴被他捏得疼,她也隻是皺了下眉頭,沒有反抗。

  張賀年看不得她掉眼淚,即便床上弄她再怎麼狠,也不捨得她掉一滴眼淚,心當下就軟了,卻還是冷硬著一張臉,再次耐心問她:「最後一次問你,跟不跟我?」

  「不跟。」秦棠毫不猶豫說出口。

  她不是他,女人和男人到底不一樣。

  男人在外麵包小三,想怎麼玩怎麼玩,每每東窗事發,男的永遠不會被影響,永遠都是女人被推到風口浪尖,獨自一人承擔來自四面八方的道德批判。

  周圍這種例子可不在少數。

  何況是她和張賀年這種不被承認也不被允許的地下關係。

  即便退一步說,張賀年這會是真喜歡她,真想對她好,負起責任來,可以後呢,等她年長色衰,失去了新鮮感,那張賀年會是什麼樣?她不敢賭,也沒有那條命可以去賭。

  與其最後被折磨得皿肉模糊,還是儘早抽離,懸崖勒馬。

  再事情沒有失去控制之前,早早結束。

  秦棠一直就是這樣想的,無時無刻都在控制自己不能掉進陷阱裡,她要考慮的很多很多。

  遠不止和張賀年這層關係。

  張賀年目光鋒利盯著她,鬆開了手,一瞬間身上那股強烈的壓迫感消失不見,他什麼都沒再說,轉身開門關門動作一氣呵成,一步都沒有停留,直接離開。

  等人走後很久,秦棠頹然癱坐在地上,伸手抓著兇口,用力喘著氣,明明已經達成目的,她沒有半分喜悅,反倒是有種身心俱死的絕望。

  ……

  張徵月看見張賀年渾身充滿低氣壓從樓上下來,還沒來得及說話,張賀年一步沒帶停留離開了秦家。

  張徵月還納悶呢,「怎麼個事,誰惹他了?脾氣越來越大了。」

  一旁傭人說:「太太,我剛剛經過秦棠小姐房間,好像聽到秦棠小姐在哭。」

  「哭?你聽錯了吧,好端端哭什麼?」

  「不知道,就是張先生從秦棠小姐房間裡出來後,秦棠小姐就在哭了……」傭人隨後又說,「可能是我聽錯了。」

  張徵月心下有了奇怪的感覺。

  ……

  晚上秦父沒回來吃飯,秦棠在房間裡吃的,張徵月上來看了看她,沒察覺出什麼異樣,就是臉上還沒有皿色,張徵月問她要不要去醫院抽皿做個檢查,一直拖著不是事。

  秦棠沒有什麼力氣說:「不用了,過幾天就好了。」

  張徵月唉了聲,關心說道:「多吃點,看你瘦的,早知道就不讓你去北城,才去幾個月,瘦成這樣,好在以後都不用去了,好好在家裡把身體補回來。」

  秦棠很勉強扯出一抹笑容。

  張徵月正沉浸在懷孕的喜悅當中,似乎沒有察覺到秦棠的情緒,和秦棠說了很多懷孕的水,秦棠不是婦產科的,對這方面不了解,她幫不上張徵月什麼,何況她自己本來還是個實習生。

  聊著聊著,張徵月又說起了張賀年的事,「我剛給我電話,說賀年晚上的航班回北城,我還想去送送的,你爸爸說我現在剛懷孕,不讓我到處亂跑,沒辦法了,要不秦棠你幫我去送送他吧,我還有東西想交給他。」

  秦棠拿勺子的手一頓,熟悉的窒息感再度包圍上來,喉嚨緊緻到又發不出聲音。

  張徵月喊來傭人上樓回房間取來她要交給張賀年的東西,「白天他走得快,我喊都喊不贏,秦棠,麻煩你了。」

  秦棠頭皮發麻,她不敢再見張賀年,白天說了那些話後,隔了幾個小時又去見他,那算什麼,她咬唇,說:「我叫我朋友拿給他吧。」

  張徵月說夜行。

  於是秦棠一通電話打給卓岸,卓岸又是一聲啊:「寄快遞不就好了,幹嘛還非得親手拿給賀年哥?」

  「不是我要給的,是我阿姨要給他的。」

  「我等會到你家,那就一塊去送機。」

  卓岸不等秦棠回復便掛斷電話。

  ……

  張賀年是晚上十點多的航班,他九點多到的機場,在機場的吸煙區邊打電話邊抽煙。

  秦棠被卓岸拽著來送機,見到的就是張賀年面無表情抽著煙,渾身氣場桀驁又冷硬,讓人見了,心尖發顫。

  特別是她。

  坐在張賀年身邊還有個男人,她見過,是方維。

  方維也來送機。

  她遠遠跟在卓岸身後,低著頭,戴著帽子,恨不得把臉擋起來,不想被張賀年看見。

  張賀年其實早見到了,隻是冷淡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便沒有下文,和方維一搭沒一搭說著。

  卓岸把東西給張賀年,說:「秦棠說是徵月姐要給你的。」

  張賀年眉眼發冷,說:「不收,退回去。」

  於是卓岸過來轉過秦棠拉到張賀年跟前來,秦棠慌慌張張跟走丟的小鹿一樣,人已經被拽到張賀年跟前來了,猝不及防看到張賀年輪廓分明的臉,他穿著黑色的外套,整個人都黑沉沉的,煙霧繚繞間,讓人看不太清楚他的神情。

  不過可以從他氣場分辨出來,他這會挺不高興的。

  「賀年哥,你和秦棠說,我就是來當司機的,我什麼都不知道。」卓岸就怕搞不清楚,拉了秦棠噹噹鍵盤。

  方維是個人精,看出這兩人氛圍不對勁,好像是吵架了,他出聲和卓岸說:「小卓你餓不餓?不餓啊?那就陪我買點東西吃,順便給賀年打包點,他晚飯也沒吃……」

  說著說著方維就拉著卓岸走遠了。

  正常人都看得出來這是怎麼個事。

  秦棠也不傻,心裡頭更驚的是張賀年的朋友是不是知道了他們的關係……

  想到這,秦棠在抖,牙齒上下打架。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凍得哆嗦。

  張賀年抽完一根煙,冷笑了聲:「我沒和任何人說過。」

  他彷彿真有看穿她心裡所思的本事。

  「你放心,畢竟這段關係確實見不得光,我沒必要跟個現眼包似得到處宣揚。」張賀年冷漠道。

  秦棠一陣難堪,岔開注意力說起了東西的事,「是、是阿姨要給你的,你要是不要,我、我寄快遞寄給你。」

  「不收。」張賀年懶得多說一個字。

  秦棠眼眶又開始酸脹,情緒不由自己控制,她哆嗦著牙齒,想著他回去後也許不會再輕易回來,她也不會再去北城,有些關係還是得維持表面的平靜,於是開口:「之前在北城很感謝你的照顧……」

  話還沒說完,張賀年深沉的眸子盯著她,她的臉色比白天那會還要慘白,彷彿遭受了什麼非人的虐待……

  不過非得說有人虐待她,那人隻能是他自己。

  確實,是他在逼迫她做她不願意做的事。

  他碾滅煙蒂,吐了口薄薄的煙霧,長腿岔開坐著,無處安放,模樣頹廢又別樣的性感,再次開口:「有生一日,我都不會再回桉城,你別害怕,更不用提心弔膽。」

  秦棠差點沒穩住平衡,猛地擡眼望向他,眸光蓄滿了水霧,呼吸急促著,眼淚毫無徵兆沿著面龐滑落,空氣都變得稀薄,她張了張口,想說點什麼,卻隻是默默流淚。

  深深的無力感蔓延開來,裹挾她的身體所有的皿肉。

  張賀年也在看她,看她掉眼淚,目光漆黑入墨,沒有說話,許久,喉結上下滾動,還是不忍心,磁沉聲音再次響起:「跟不跟我?」

  「我最後一次問你。」

  「跟、還是不跟?」

  ……

  晚上十點多,卓岸送秦棠回到秦家門口,沒由來的下起雨來,淅淅瀝瀝的。

  卓岸拿了傘給秦棠,「你拿上,別淋到雨了。」

  秦棠很勉強打起精神來,說:「謝謝。」

  「客氣什麼,不過說回來,你留在桉城挺好,以後我們三能經常聚了,下個月我的酒吧要開業了,到時候請你和程安寧來剪綵,你們倆可是我的貴賓!」

  秦棠很努力聽他在說話,然而就是聽不進去,渾渾噩噩應了聲:「好。」

  回到家裡,其他人都睡了,四周靜悄悄的。

  進到房間後,關上門,秦棠徹底沒了力氣蹲在地上。

  

目錄
設置
手機
書架
書頁
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