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聿戰站在她的床邊，眉眼低垂，默默地盯著這個女孩兒。

　　溫潤的指腹輕輕劃過她眼角的淚痕。

　　她，是在為秦恆哭麼？

　　一股醋酸味兒。

　　「洛姝，來日方長。」

　　——

　　第二天清晨，

　　洛姝被一陣陣熟悉的鬧鈴吵醒。

　　興許是時差，興許是昨夜哭得太久，她的雙眼有些紅腫。

　　她環顧四周，不見聿戰的蹤影，身邊連餘溫都沒有。

　　她爬了起來，看見自己身上穿的這塊布，再想想昨晚做的荒唐的事情，一時間羞得不得了。

　　該怎麼面對他……

　　洗漱完成，她挎著包包到樓下吃早餐。

　　「徐阿姨，他什麼時候出去的？」

　　沒叫名字，沒叫老公，叫了『他』。

　　做早餐的徐阿姨擡頭，禮貌地回應：「今早來的時候沒見先生。」

　　洛姝怔愣，難道他昨晚，出去了？

　　她打開手機，點開『老公』，什麼也沒有，她發了好幾分鐘的呆。

　　她抿了一口牛奶，吃不下了，和徐阿姨說了一聲便出門了。

　　——

　　「姝兒，你打卧蠶針了？卧蠶那麼大？三眼皮都出來了。」

　　葉麗湊到洛姝身上來。

　　洛姝心不在焉地笑了笑，沒說話。

　　「你聽說沒，分公司下面提拔了兩個部門經理上來，一個在宣傳部，一個在我們這兒，可都是狠角色！」

　　她把洛姝拉進了除公司高層領導外，另一個同事群【日薪八百萬】

　　「所以呢？」

　　洛姝一向不看群消息，除非是艾特她的重要群組。

　　「我還以為南總監升一升，你也升一升，這樣我就有靠山了。」

　　「這主意不好打啊，麗姐。」

　　洛姝拿起小鏡子，看了看自己紅腫的雙眼，然後不自覺的看了看手機，還是乾乾淨淨的。

　　「上班一個小時，你就看了二十八回手機，照了不下十遍的鏡子，怎麼，戀愛了？」

　　葉麗抓到機會就調侃。

　　「你在S國遇上愛情了？」

　　洛姝一愣，扭頭看了看她。

　　「我看你長得像愛情。」

　　她也發現，自己今天早上一直都被那個男人給影響。

　　一個星期以來，她每天早上在他懷裡醒來，在他懷裡入睡，好像無形之中已經形成了一個習慣。

　　今天突然沒了他的蹤影，感覺，心裡空蕩蕩的。

　　但自己又不敢拿手機發消息問他。

　　昨晚被他拒絕之後，心裡有一股說不出來的韻味。

　　要是突然間給他發消息，他會不會同樣置之不理？

　　洛姝拍了拍臉蛋，終於打開了電腦，開始整理總結S國時裝周的資料。

　　一直到中午下班，她去食堂打飯。

　　她一個人坐在靠窗邊的位置，心不在焉地吃著飯。

　　「咔噠。」

　　桌面上多了兩碟午餐，是沈言和聿戰的。

　　「！！」

　　洛姝看著對面兩人，像詐屍一樣。

　　不過，看到他，好像心情沒那麼糟糕了，

　　「早。」洛姝。

　　「洛老師昨晚沒睡好？」聿戰看著她吊著的多層眼皮。

　　這個男人，一天沒消息，一開口就要噎死人。

　　「還『早』，嗤嗤……」沈言。

　　一旁走過來的葉麗看見洛姝身旁的兩個大神，她嚇得朝洛姝指了指旁邊，遠離這些大佛。

　　洛姝和他們坐在一起並不覺得奇怪，因為他們剛從S國一起回來，也許還有別的事情商討。

　　「這幾天要加班做年底的工作，可能沒那麼快得下班。」

　　這句話不知道是說給洛姝聽的還是沈言聽的，但他們都懂。

　　沈言急忙扒拉幾口飯，吃得半飽便急忙跑了。

　　昨晚的事洛姝不敢問，對於她來說，就像個黑歷史一般難以啟齒。

　　「昨晚公司有些急事要處理，所以出來了。」聿戰停下手中的筷子，頷首說道：「這幾天可能都不回家。」

　　「好。」洛姝抿了抿嘴。

　　他這是在報備麼？

　　沉默——

　　「聿總你慢慢吃，我吃飽先走了。」

　　她不知道慌什麼，急急忙忙地離開了。

　　她明明什麼也沒吃。

　　聿戰嗯了一聲，心不在焉地繼續吃。

　　——

　　一連著一個多星期，聿戰都沒有回公寓，也不知道是不是躲著她，在公司也很少見他的身影。

　　周末，洛姝來到了[老牌定製服裝店]。

　　她憑著記憶往裡走，看見了聿爺爺。

　　她今天穿得休閑，頭髮隨意紮了起來，輕巧的身姿晃悠在聿爺爺身旁。

　　正認真工作的聿爺爺偏頭看了看，認了好幾秒才將她認出來。

　　「姝兒？！」

　　「聿爺爺！」

　　洛姝笑嘻嘻地站在他身旁。

　　聿爺爺四處看了看，沒見聿戰的身影。

　　「他人呢？」

　　「年底了，忙著呢。」

　　洛姝在一旁拿起他的尺子在玩弄著。

　　「怎麼想起來爺爺這裡來了？」

　　「想親自給他做件衣裳。」

　　洛姝有點靦腆，羞澀地說：「你能不能幫幫我？」

　　聿爺爺皺眉：「又扯壞他衣裳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給他找些便宜的料子。」

　　現在的年輕人都玩得那麼花了麼？！

　　「不不不！爺爺，就是純粹做件衣服給他，原來都是您做的，我也想做一套給他。」

　　洛姝的解釋在他看來還真像此地無銀三百兩。

　　她隱約想起，唯一一次見他穿白色的襯衫是做檢查那天，是打秦恆的那天，也是她搬去他家的那天。

　　可那套衣裳已經被皿弄髒了，後來也不知道洗乾淨沒有，一直沒見他穿。

　　「這個沒問題呀！」聿爺爺滿心歡喜，「不過你得明天以後才能過來，今天我估計抽不出空來。」

　　「那倒沒事，我可以給你打打下手，等我做衣裳的時候你也給我打打下手。」

　　「哈哈！可以可以！」聿爺爺一口答應。

　　洛姝成功留了下來，給他準備布料，配合裁剪衣裳。

　　有時候還會坐下來幫踩縫紉機，或是給客人量尺寸。

　　這不做不知道，這定製真的好累，好辛苦，怪不得這價格這麼貴，還真是物有所值。

　　一頓忙活下來，洛姝累得不行，下午四五點的光景，她躺在搖椅上睡著了。

　　等她醒來已經是晚上八點。

　　後來還是留在小院裡吃了晚餐才走的。

　　「再見姝兒！」

　　幾次接觸下來，店裡的服務員章芯便和她混熟在一起。

　　「明天見！」

　　洛姝走出院子，開上自己的大眾，離開了。

　　回來，女傭們幹完活都走了，還是空蕩蕩的大別墅。

　　洛姝感覺呼吸都是回聲。

　　第二天，她起了個大早，吃完早餐便去了小院。

　　接下來的好幾天晚上，她都到院子裡忙活，有時候他們都走了，她還在挑燈夜戰。

　　最後，聿爺爺乾脆給她多配了一條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