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寧順手打給秦棠,問她去度什麼假。
「在家待太久了有點悶,剛好我聽方維哥說你在休假,湊巧有時間,要不我們出去玩幾天?喊上阿姨,還有卓岸,好不好?」
程安寧嘆氣,「我也想出去玩幾天,隻是剛剛我媽說要去新加坡探親,有個遠親早些年去新加坡謀生,很多年沒回來,網上尋親,找到我媽家的親戚,說什麼請我媽家的親戚過去探親。」
「探親?這麼多年沒聯繫,沒有問題嗎?」秦棠和她的想法是一緻的。
「我覺得有點怪怪的,我媽說那個親戚是身體原因沒辦法坐飛機,回不來,才讓我媽他們過去探親。」
「有的地方現在很亂,不要聽倖存者偏差,萬一是我們自己遇到,成為不幸的一個,開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發聲。」
程安寧心底的懷疑更深了,總覺得有貓膩,說:「我還是勸勸我媽,小心點。」
「是的,寧寧,人生地不熟,一定要小心點。」
「好,對了,你剛說要出去玩,去哪裡?」
「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要不我先去問我媽,先打消她探親的念頭,我們再商量去哪裡。」
「好,可以。」
秦棠在掛斷電話後立刻聯繫張賀年,把情況跟張賀年說了,張賀年還沒回家,人在外面,從秦棠那得知情況後,說:「棠棠,你繼續拖著程安寧,勸她別輕易出國。」
秦棠明白,「好。」
張賀年轉而聯繫周靳聲,電話接通,他告訴周靳聲,「程安寧媽媽有個很久沒聯繫的親戚突然找上她媽媽,要她媽媽過去探親。」
張賀年不知道周宸找過程安寧媽媽的事,所以周靳聲一聽張賀年這麼說,心裡瞬間瞭然,猜到是周宸的手筆。
至於周宸目的是什麼,不難猜測,最終原因還是沖他來的。
那天和周宸的電話,他有意暴露,這部,周宸和周老太太到底還是坐不住了,周宸找上王薇自然在他的意料之內。
跟周家那堆麻煩事比起來,最讓老太太擔憂的估計是他了,他是個不定時炸彈,老太太多半以為他這麼多年被蒙在鼓裡,沒把他當回事。
但老太太萬一知道他其實什麼都瞭然,那對周家極其不利,第一時間自然想解決他這個麻煩。
張賀年摸不著他是什麼意思,「接下來呢,你什麼打算?」
「你不用管了,這是我跟姓周一家的恩怨,現在隻需要請你跟秦棠拖住程安寧,別讓她出國,至於她媽媽,程安寧勸不了。」
他了解王薇的脾氣,一旦認真起來,親女兒也勸不住,周宸無非是奔著他來的,利用王薇做釣餌,因為程安寧的關係,他不可能坐視不管,周宸無疑吃準這點。
張賀年沉吟一會兒說:「程安寧挺孝順的,她要是勸不了,很可能會陪她媽媽一塊出國探親?要不我找人走一趟,探探真親戚還是假親戚。」
周靳聲輕笑,「行了,不用你管,我心裡有數。先這樣,掛了。」
……
第二天一早起來,程安寧看到客廳的行李箱,她趕緊問母親,「媽,行李箱怎麼回事?您要走了?」
王薇說:「嗯,機票已經定好了。」
「就您一個人嗎?」
「不是,還有其他親戚,到桉城匯合,一塊轉機。」王薇認真說道,完全不像開玩笑。
程安寧眼皮猛地跳了幾下,說:「是不是太著急了?」
「他的身體不好,昨晚發來消息,已經進了醫院,再不過去,怕見不到他最後一面,寧寧,你不去媽媽不強迫你,你也沒見過他,但畢竟是媽媽的親人和長輩,皿濃於水,我們在周家那麼多年,就因為跟周家沒有皿緣關係……」
後面的話,王薇沒說下去。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覺得事情有點突然,總感覺不對勁……」
「我沒強迫你陪我過去,你們現在年輕人親情淡薄,跟我們這代人不一樣,寧寧,媽媽的思想是老舊了點,但媽媽沒做傷天害理的事。」
程安寧一時怔在那,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她無奈嘆息,說:「這個親是非去不可嗎?」
「嗯。」王薇鄭重點頭。
「好,我陪您去。」
程安寧始終不能放心讓母親一個人去,就當是陪她散散心,出國旅遊,去的是新加坡,不去東南亞,問題應該沒那麼大,她提了個心眼,跟卓岸說了一聲,也跟周靳聲說了。
周靳聲一個電話打過來,程安寧看著屏幕跳動的手機號碼,礙於王薇在場,不敢接,關掉聲音,放進口袋,繼續收拾行李。
收拾得差不多,程安寧跟王薇說一聲出去買日用品,借著買日用品的借口,到了商場才聯繫的周靳聲。
周靳聲問她:「要陪你媽媽去新加坡探親?」
「嗯。」
「對方身份沒有問題?」
「我不知道,我媽說沒問題,還有其他親戚要去。」程安寧還有心情跟他開玩笑,說:「不會是什麼新型騙術吧?」
周靳聲說:「回去勸你媽媽,不要過去。」
「我勸過了,沒有用,我媽脾氣很犟。」
「你的脾氣也犟。」
「你別趁機罵我。」
程安寧漫無目的推著購物車,她陷入自我懷疑,是不是想多了,或許真的隻是探親,哪裡有她想的那麼危險,應該沒什麼事,何況又不是去金三角那種地方,新加坡應該還好吧。
周靳聲過會兒才說:「真去了也不用太擔心,航班號信息發給我,我安排人跟著你們。」
程安寧在一排貨架面前頓住,說:「周靳聲……」
「在。」周靳聲溫柔回應。
程安寧被他這一聲回應蘇到,耳蝸被電過一樣,有點酥麻的感覺,「謝謝。」
在程安寧看不見的地方,他淺淺勾唇,自嘲一笑,程安寧要是知道所有真相,應該恨死他了,怎麼會還說謝謝,她的運氣不好,這輩子攤上他,如果沒遇到他,她的生活起碼會比現在順遂,安穩。
「寧寧,別忘了把玉墜戴上,保平安的。」
程安寧摸了摸脖子的項鏈,「我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