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寧堆著笑:「是啊,一沒留神,買太多東西了,差點提不動。」
周靳聲表情不太好看,暫時鬆開她的手,去冰箱拿了冰袋,折回來放在她手上的淤痕處冰敷,說:「下次一個人去別買那麼多,提不動打電話給我。」
程安寧其實心想也沒那麼矯情,怪她自己不小心,過幾天自然會消下去,倒也沒那麼嚴重。
至於指甲,隻能等慢慢消淤了。
看敷得差不多,程安寧忙不疊說:「好了,沒事了,對了,你吃飯沒?」
周靳聲眉頭微沉,「還沒吃?」
「沒啊。」
周靳聲沉聲,「出去吃。」
現做麻煩,來不及。
他掃過一眼廚房,一團亂,說:「已經讓李青請了做飯的阿姨,預計下周一過來上班,你想吃什麼到時候跟阿姨說。」
請阿姨需要時間找合適的,還是他親自選的,面試過,最後才找到一位本地的阿姨,隨隨便便找的他不放心。
程安寧誒了一聲,「那你自己住這半年沒有請阿姨嗎?自己做飯?」
「不是。」
「李青給你做飯?」
「他哪裡會做。」
程安寧心疼了,「怪不得瘦了這麼多。」
周靳聲破功,笑了一聲,「行了,別廢話,走吧。」
「不要出去吃了,我來做,試試我的手藝。」
程安寧興緻勃勃的,很有熱情,似乎真的很想在他面前露一手,跟當年學鋼琴如出一轍,會完整彈完一首後第一時間來找他秀一手,被他指出問題,她一百個不高興,氣鼓鼓嘟著腮幫子說他不懂欣賞。
周靳聲不忍打擊她的熱情,在她進了廚房開始露一手,他不太放心,進了廚房幫忙打下手。
程安寧嫌他礙事,指手畫腳的,說:「你會影響我發揮。」
周靳聲剛好有個工作電話要接,提醒她小心點,便出去接電話了。
淘米煮飯,放上電飯鍋,插上電,著手從冰箱生鮮層取出剛放進去的魚,買來的時候商場生鮮檔已經處理好了魚鱗魚鰓和內臟,程安寧用清水清洗一遍,放在案闆上,拿出手機,在搜索欄輸入「清蒸魚」的做法。
程安寧忙活大半個小時,終於做出兩菜一湯,是她的極限了,都快腰酸背痛腿抽筋,做飯比她上班想寫方案見甲方還要複雜、麻煩,而這也讓她想起在青市一個人生活的母親。
吵架歸吵架,程安寧隔段幾天給母親打去電話關心問候,這層皿緣關係,把她捆得死死的,離得再遠,吵得再厲害,始終是母女倆,親生的,有皿緣羈絆,她沒辦法做到完全不管母親死活。
該承擔的責任,始終是要承擔的。
至於她和周靳聲的事,雖然她下定決心不需要經過母親的點頭同意,但如果走到結婚那步,總歸是要告訴母親一聲。
辛苦做完兩道菜和一道湯,程安寧迫不及待問周靳聲:「行嗎?會不會太鹹了?」
周靳聲給的最高評價都吃完了。
程安寧很開心,覺得自己的廚藝又進步了。
剩下的工作則是周靳聲收拾。
程安寧去洗澡,一身油煙味。
周靳聲則去書房忙工作,目前手頭上的幾個案子性質有些複雜,尤其是跟刑事相關的,基本都是二審找過來,打到二審的案子是真的棘手,尤其是前段時間接的刑事申訴,家屬願意給錢,花大價錢找律師。
晚上的菜其實有點鹹了,周靳聲喝了一杯水接著一杯水,出來倒水又喝了一杯,程安寧剛好洗完澡出來,看到他在喝水,喃喃問道:「周靳聲,你很渴嗎?」
周靳聲面不改色:「嗯,天氣熱。」
「這麼熱嗎?」程安寧納悶,「不是開著冷氣?」
周靳聲好整以暇看她,薄唇掀起一抹很淡的弧度,「家裡鹽還有嗎?」
「嗯?」
三秒後,程安寧反應過來了,「你幹嘛不早說啊!」
周靳聲放下杯子,朝她走過來,說:「你不用學做這些,不用特地照顧我,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
程安寧有些傷感,抱住他的腰,說:「我沒有特地學做這些,之前我媽生病做手術,我才學的,其實應該學的,不是照顧別人,是照顧自己。」
她的頭髮半幹,發尾微濕,身上散發沐浴露的清香,有點奶味,她在家裡就穿著睡裙,大夏天的,很清涼,脖子上追著那塊玉佛墜子,她又戴了回去。
周靳聲凝視她片刻,說:「我得感謝你媽媽,把你養得很好。」
程安寧抱住他的腰身,喜歡和他的身高差,她個子夠到他的肩膀,差不多下巴的位置,抱著他的時候,微微低頭,能聽到他的心跳聲,沉穩有力,撒嬌的語氣說:「你也不差呀。」
她不止一次設想,他父母要是在,他的人生完全會是另一番景象,和現在截然不同,起碼……身體健康。
周靳聲親吻她的發頂,「今晚早點睡,不熬夜了。」
然而他說的不熬夜是不在書房熬夜,而是在房間熬夜。
程安寧剛洗過的澡白搭了,在客廳掛在他身上,跟樹袋熊一樣,雙手抱著他肩膀,被他抱去了浴室,門關上,啪嗒響起一聲,是落鎖的聲音,不是怕有人進來,是防她『逃跑』。
在浴室裡,周靳聲暗黑的一面毫無保留又被勾出來,她雙手撐著洗手台邊緣,沉腰,費勁睜開眼,他按下鏡子的一鍵除霧功能,表面的水滴霧氣快速蒸發,鏡子恢復高清,倒映出他們的輪廓。
鏡子裡的周靳聲沉迷又放縱,眼神不那麼溫柔,就是很兇狠的侵佔,任由情慾爬滿臉,手掌向下,骨節分明修長,沿著她漂亮的脊背遊走,猶如演奏鋼琴曲般。
他雖然瘦了點,骨骼不變,到底是成年男人。
程安寧頭髮被撥到一旁,肩膀的蝴蝶紋身色彩像是振翅的蝴蝶,他低頭下去,一遍遍吻她的肩頭、紋身,唇齒啃咬,微微的疼,沒有使勁,他啞聲問她:「紋的時候疼麼?」
「再疼都過去了……」程安寧撐不太住了,纖細的手臂顫了一下,「周靳聲……」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