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渾身上下我哪沒見過沒吻過,碰個手就受不了?」
看見她滿臉的厭惡,周靳聲想起很久以前她眼裡小心翼翼的愛意,他從沒想過厭惡的情緒會出現在她看他的眼睛裡。
「林柏森以後都不會來騷擾你,至於孟劭騫,他自身難保。」
「周靳聲,你想幹什麼?」程安寧頭皮發麻,看像周靳聲的眼裡充滿不可置信,「你別亂來。」
周靳聲勾唇笑了聲,起身走到落地窗旁,房間開著燈,外面的光線微弱,勉強看得見後院的景色。
「我們倆之間,沒有第三個人。」周靳聲背對她,語調一個字比一個字沉,彷彿一塊巨石壓在她身上,「永遠不會有。」
沒有第三個人……
程安寧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自嘲的弧度,看著他的背影,說:「你和姜倩有婚姻,即便是假的,姜倩沒有懷孕,可是周家、姜家呢?婚禮那麼盛大,現在已經不是你說了算的時候。」
「小叔,我真的不想再摻和進你的生活,我隻想過好我自己的生活,我不會影響你,好不好,求你了,你放過我吧。」
不管他有什麼樣的野心,和誰結婚也好,和誰有孩子也罷,統統跟她沒有關係。
然而越是迫不及待和他分道揚鑣,越是事與願違。
周靳聲薄唇吐了兩個字,「晚了。」
程安寧彷彿回到那場夢境,她拉著他的衣服請他別結婚,他也是現在的表情,苛刻到不近人情,沒有半分感情。
她越想越害怕,害怕和他再牽扯上關係,她明明已經走出來了,也下定決心放棄這個人了,再也不要見面,更別說回到以前,她就沒想過,可是周靳聲不肯放過她,她好不容易回到平靜的生活,她好不容易忘記他……還要她回到以前那端最灰暗的日子?
不,不要。
她不要回去。
死也不要。
這個男人沒有心的,他帶給她的隻有荊棘,痛苦大於快樂。
程安寧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總會有辦法的,不要著急,隻要能遠離他,怎麼樣都行。
……
當天晚上,程安寧被周靳聲圈在懷裡共枕一張床,她的身體僵硬,寒毛豎起,不適應他的懷抱,更別說和一個明面上已婚的男人睡一起。
像被螞蟻爬滿全身。
程安寧一個勁出冷汗,怕得哆嗦,小腹又在隱隱作痛。
周靳聲的手來到她小腹上,掌心貼著,比熱水袋管用,他溫聲問她:「又痛了?」
程安寧避而不答。
周靳聲輕輕揉著,隔著衣服,揉著揉著卻不老實,呼吸漸沉,探進衣服裡面,溫熱的指尖觸碰到皮膚,程安寧抓住他作亂的手,靈光一閃,說:「小叔,我肚子很痛,你別亂弄我。」
她的語調像是在撒嬌,讓周靳聲產生了錯覺,彷彿他們沒有過那些痛徹心扉的爭鋒相對,她還是跟以前一樣喜歡向他撒嬌。
周靳聲軟下聲詢問,「還是很痛?」
程安寧聲音虛弱,「嗯,還是很痛。」
周靳聲打開床頭櫃的燈,望著她發白的臉頰,她緊閉牙關,似乎真的疼得厲害。
「剛剛開始疼的?」
「一直都疼,晚上吃了一點葯沒那麼疼,突然又疼了。」
周靳聲起身,衣服摩擦過被子聲音發出窸窸窣窣的動靜,「我打電話喊醫生過來。」
「我、我想去醫院。」
周靳聲驀地笑了,「你在跟我耍心眼?」
「沒有,是真的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痛經。」程安寧抓住他的衣擺,疼出冷汗來了,小聲說,「小叔……真的很痛……」
她已經很就沒跟他撒嬌了。
更別說撒嬌喊他小叔。
周靳聲碰了碰她的臉,是冷的,她的表情也不像是在撒謊,他進了衣帽間拿了衣服幫她穿上,他也換了身衣服,將她抱起來,往外走。
去到醫院是晚上快十二點了。
掛的急診。
周靳聲去掛的號,讓程安寧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著。
挂號窗口在另一邊,她低頭觀察周靳聲去走廊盡頭的窗口挂號,她瞅準機會,起身快步離開,寒風凜冽往臉上刮,她一步也不敢停留,深怕被周靳聲追上來。
手機在周靳聲那,她管不了那麼多。
隻想快點逃離。
倒是周靳聲挂號回來沒看見程安寧,並不著急,似乎猜到她會利用這個功夫跑掉,他撕碎了挂號的紙,丟進垃圾桶,慢悠悠走了出去,先點了根煙,猩紅的火光在夜色裡燃燒,格外矚目。
他撥打了一通電話,那邊的人接了,「老闆,什麼事?」
周靳聲彎了彎薄唇,「上次讓你查的事,這麼久還沒動靜?」
那邊沉默幾秒,說:「有是有,但是不好說。」
「怎麼不好說?」
「害程小姐的人有點手段,做得乾乾淨淨,我尋思應該是國內的藥物,不是國外進來的,想過海關成本太高了,很容易被查出來,國內就那幾種藥物,不知道具體成分,我們查起來工作量挺大的,最近有關部門也繳獲一批藥物,抓了不少人,我懷疑是不是這批葯就是用在程小姐身上的那批,如果是,那麼背後下藥的這個人是不是剛好是不是被關進去了,隻要警方介入,相信很快能查到買家,就怕是買家又當二道販子賣出去,一層又一層,查起來工作量巨大。」
周靳聲吐了口煙圈,慢悠悠的,說:「查溫聿風。」
「溫聿風?您律所那個律師?」
「嗯。」
「您既然有線索怎麼不早說,您看我們費這麼大的勁。」
「沒有證據,誰認你?你查個藥物查了這麼久,我即便告訴你了,以他的本事會讓你這麼容易查到?」周靳聲冷冷道。
「說的也是,唉,周老闆,您這幾年讓我辦的事沒有一件容易的。」
「別發牢騷,要是容易,你們不用幹了。」
「周老闆說的對,那我忙去了。」
那杯有問題的飲料到底是售出的時候被下了葯,還是半路上被掉包了,一無所知的情況下隻能直接查溫聿風了。
……
程安寧在街上找路人借了手機報警。
後半夜,又在派出所見到的周靳聲。
周靳聲經常和警察打交道,沒什麼好怕的,倒是沒想到她會報警這一出。還是以被非法拘謹,手機還被搶了的名義報的警。
調解室裡,程安寧和周靳聲面對面坐著,警察在中間了解情況,程安寧一五一十把事情來龍去脈說了,還說了她的手機被周靳聲搶了。
警察跟她了解完,跟周靳聲了解,周靳聲將手機拿出來,放在桌子上,說:「我們倆認識的,她是我名義上的侄女,最近跟家裡鬧了點矛盾,一直不回家,她母親也是我大嫂擔心她在外面過得不好,讓我多關心關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