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靳聲一張張看完，隨手往桌子上一扔，「然後呢？」
「隻要你答應想辦法把我爸撈出來，這些照片，我絕對不會洩露出去。」
「照片誰給你的。」
「管不著，我有我的辦法。」
周靳聲朝李青伸手，「煙。」
李青遞上煙和打火機。
周靳聲取出一根含在唇邊，翻蓋打火機點燃煙絲，他抽上一口，吐出一口煙圈，兩指夾著的煙霧繚繞，還是破了戒，沉聲說：「周老太給的？」
周秉南立即否認：「不是！」
周靳聲鼻音輕哼，笑了一聲。
周秉南氣勢愈發被壓下去，「你不用管是誰給的，照片上的人就是你，準沒錯吧。」
周靳聲眉梢一揚，「你有膽子你去發，人盡皆知最好不過。」
「你難道不怕別人看到你這些不堪入目的照片？」
周靳聲隻評價兩個字，「睿智。」
李青低頭噗嗤笑了兩聲。
周秉南面色鐵青，「輪不到你笑！」
周靳聲往後一仰，靠在沙發背上，說：「周秉南，誰告訴你區區幾張照片能拿捏我？周老太？還是周宸？」
「拿不拿捏得住試試才知道，我知道你們當律師的最在意名聲，你要是不想名聲受損，不想以後混不下去，隻能聽我的，把我爸撈出來，這些照片我就不會公開。」
和小毛孩說話是雞同鴨講。
周靳聲抽著煙，眼簾垂著，懶於應付，一個眼神都懶得給。
「你是不是認為我不會發？！」周秉南發了狠，「我還有視頻，動圖，有你脫了衣服發qing的，高清無碼，說真的，想不到小叔這麼招富婆喜歡，應該有不少人好這口。」
周秉南有些底氣不足，但他沒有其他的辦法，死馬當活馬醫，總比幹坐著等死的好。
「說完了？」周靳聲往煙灰缸裡彈了下煙灰，隱晦不明，「想清楚有沒有漏掉沒說的，一次性說清楚了。」
他的反應太過平靜，周秉南底氣不是很足，涉世未深，他沒怎麼和周靳聲打過那麼深的交道，也就不那麼了解周靳聲平日裡是怎麼一個人，他是不喜歡周靳聲的，自然不親近他。
周秉南一時啞了火，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剛剛說太多，一下子把底牌都打了出去，明顯周靳聲不怕他拿這事做文章。
周靳聲碾滅煙蒂起身，居高臨下，壓迫感十足，「以為幾張照片能威脅得了我，你實在太嫩，一條喪家之犬，你拿什麼跟我鬥。」
說完，周靳聲離開走了。
李青經過周秉南身邊故意嗤笑一聲。
周秉南的怒火被點燃，周靳聲說他是什麼？喪家之犬？
周家垮台，一夜之間，他失去一切，平日吃喝玩樂捧著他的那幫兄弟瞬間化作鳥散。
知道他沒錢沒勢，沒油水可撈，兄弟跑得比誰都快，生怕走慢沾惹上麻煩。
喪家之犬，說的是他。
……
回到車裡，李青不著急發動車子，扶著方向盤，隨口一說：「老闆，您這麼激怒他，他會真的發出去吧？」
周靳聲面孔無波瀾，解開西裝扣，一副兇有成竹的姿態，「讓他攪，這照片，發得發，不發也得發。」
「您不擔心麼，發出去多少影響您的聲譽，是不是不太劃算？」
周靳聲不肯放過周秉南，李青是知道的，梁灣的父母成天守著周秉南這麼一個外孫子，就是生怕他一時衝動犯錯，兩個老人家頤養天年的年紀，卻為了女兒和外孫的事情奔波操勞，低聲下氣，四處求人找關係，仍舊沒有進展。
梁灣和周晨是一條心，假離婚，幫周宸犯罪，她不無辜，是利益共同體，也是既得利益者，周秉南更不無辜，吃喝玩樂，聲色長多的常客，。
「周家唯一且僅剩的孫子出了事，你說她當奶奶的，會如何。」周靳聲轉弄錶盤，面孔一寸寸冷下去。
周靳聲垂眼，眼窩深，眼皮窄，沒表情的時候格外淩厲，「鈍刀割肉，文火煎心，不是更有意思。」
李青明白了，「不過隻是發照片侵犯隱私，被抓緊去也待不了多久。」
「所以這把火，還得燒。」
……
兩天後，程安寧無意間在網上刷到一條爆料帖子，她偶爾上網看社會新聞，就這麼刷到了這條帖子，點開大圖看到標題的時候沒想到哪裡去，然而看完內容和照片後，她猛地關掉手機，臉色發白，拿上包包跟卓岸請假。
「請假，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卓岸看她神色慌張，問她。
「有點急事。」
程安寧顧不上解釋，慌慌張張走了。
一個下午，雷聲大作，氣溫又悶又熱，程安寧早上出門的時候，周靳聲提醒她帶傘，可能下雨。
桉城的天氣一向如此，早上可能晴空萬裡，艷陽高照，下午可以是雷聲陣陣，瓢潑大雨，下完又出太陽。
地庫裡，程安寧一上車，調整好心情，拿出手機打給李青，李青很快接了，「安寧小姐？」
「不好意思，打攪了，周靳聲呢？」
「老闆在開庭，怎麼了？」
程安寧一隻手緊緊抓著方向盤，意思就是周靳聲還沒看到網上的東西，她說：「有個事情需要你幫忙處理。」
「您說。」
「網上出現一些關於周靳聲的照片，我把鏈接發給你。」
那些照片也是程安寧第一次見到的，帶給她前所未有的震撼，她隻是知道周靳聲被綁架過下了葯，但不知道他當時具體經歷過什麼，而那帖子裡的照片雖然打了碼，她還是能一眼認出那是周靳聲。
朝夕相伴的人，是可以第一眼認出來的。
真看到那些照片，程安寧第一反應是生氣，到底是誰曝光的，這麼多年居然還有照片，是不是當年綁架他的那個什麼富婆？
周靳聲雖然不是明星，但他是律師，被他身邊熟悉的朋友或者客戶認出，一樣會有影響。
李青一聽，說：「明白，安寧小姐，您別擔心，這事交給我，我立刻去辦。」
程安寧剛看的已經有幾萬條轉評，評論區有人根據帖子內容扒到周靳聲的身份，翻出周靳聲以前接受過公開採訪的視頻和照片進行比對，採訪的視頻是早些年的，變化不大，已經被確認是周靳聲本人了。
程安寧越想越生氣，到底是誰又要算計周靳聲，想來想去，現在還有過節的要麼是周家餘孽，要麼就是溫聿風或者姜倩？
眼下這種時期，隻有他們的嫌疑是最大的！
程安寧靜不下心，問李青，「周靳聲現在在哪個法院？」
李青說：「在中院。」
「什麼時候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