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讓她完全沒料到的是周靳聲早就查到她了。
姜倩面對周靳聲的坦蕩蕩,有種強烈被耍弄的感覺,
「你說我爸挪用公款,證據呢?你是律師,說話更要講究證據。」
「想我拿出來,你最好做好心理準備。」
周靳聲的話透著赤裸裸的威脅。
姜倩說:「我們家遭殃,你家不會好到哪裡去,尤其是你。」
又說:「你們家最近可不太平,我家有什麼事,我不怕拖你們家下水,大不了魚死網破,誰也別想好過。」
姜倩不清楚的是周家要是不好過,正是周靳聲希望的,他比誰都希望。
周老爺子隻不過運氣好,兩手一撒先走了,還是風光下葬,而他的父母現在屍骨無存,都不知道臟在何處。
他每年清明祭拜的是周家列祖列宗,周家連墓碑都不給他父母立一個。
姜倩說完狠話,不敢繼續這個話題,周靳聲之前確實跟陳湛有來往,以周靳聲的手段,說不好手裡真有什麼證據。
姜倩合上照片,捏緊文件夾,說:「周靳聲,別跟我裝高冷,你私底下玩得不比我尺度低吧,人家程安寧都離開周家了,你還和她明鋪暗蓋,動真心了?」
姜倩絕對不相信周靳聲是會動什麼真心的男人,她沒見過圈子裡有什麼情種,大家都是一個德行,表面披著文明的外衣,私底下都是原始的野獸。
即便周靳聲有他們家把柄又如何,不過是道德上的瑕疵,隻要不涉及到法律底線,最多被人當成茶餘飯後談資聊幾句而已。
別說他們,大紅大紫、家喻戶曉那些個什麼明星,道德上有瑕疵也不影響事業,背景夠硬,依舊順風順水。
他們還不是什麼明星,又不活躍在公眾視線,隻要不違法,影響並不是很大。
這或許也是周靳聲按兵不動的原因。
其實她身邊朋友玩得更野更瘋的都有,她不信周靳聲青春躁動期的時候沒玩過,男人的劣根性一樣,再有素養文明的男人私底下都一樣,何況周靳聲都跟名義上的侄女玩一塊了,有什麼資格說她。
「大家彼此彼此,別裝了,我不相信你是什麼純情浪子,你年輕的時候沒玩過?沒風流過?玩女人不是你們這幫男人的本性?」
周靳聲沒有回應,嘴角掛著冷淡的笑意。
姜倩想到什麼,笑著說:「你算計這麼多,不跟我結婚,是為了程安寧吧,嗯?」
周靳聲神色沒有什麼異樣,平靜無波,「姜小姐,好奇心會害死貓的。」
好一個姜小姐。
她真的小瞧周靳聲了,他既然早就查了她的過往,那她跟溫聿風謀劃的事是不是已經暴露,他已經知道了?
按照這樣說,那她的處境很麻煩,包括和溫聿風。
周靳聲這人陰晴不定,摸不清楚他的脾氣,唯一能肯定的是他不會任人宰割。
跟他來硬的吃不到半點好處,姜倩算是了解,她改變方式,扭著腰走過去,越過李青,來到周靳聲這邊坐下,身上的香水味也愈發濃烈,不太好聞。
尤其對氣味敏感的人來說。
姜倩卻突然跟他撒嬌,「我不想知道你到底想幹什麼,我隻知道,你越是深不可測,我對你越是感興趣,我最喜歡你這種危險又陰鬱的男人,充滿刺激和挑戰。」
「我不想跟你把關係鬧僵,當然,你跟程安寧的事我確實生氣,換作別的女人一樣受不了,你原諒我剛剛的態度,好嗎?」
周靳聲拿開她的手,表情那叫一個意味不明的,「姜小姐,本是各取所需的關係,互不幹涉是默契,別再我這耍什麼心計,今天你不來,什麼事也沒有,現在說不準了。」
姜倩嘲諷:「那你想怎麼樣,想跟我一刀兩斷?還是你打算跟兩家坦白我們倆的關係,然後去找程安寧?看不出來,周律師也有長情的一面吶。」
周靳聲側頭看向她,面對她的嘲諷,他慢悠悠說:「我的耐心真有限,沒時間反覆陪你折騰,姜倩,你要是太平日子過膩了,想找點事做,我成全你。」
周靳聲的模樣不是開玩笑,他也不開玩笑,神色嚴肅,眼神的光讓她脊背發寒。
她心裡抱著一絲僥倖心理打賭他不敢,也不會不顧及雙方的顏面。
撕破臉是最壞的打算。
眼下沒有必要鬧到那種地步。
「你敢試試,我不信你做得出來……」姜倩在他冷漠的神色下,她聲音越來越弱,氧氣稀薄不少,有點穿不上氣的感覺。
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周靳聲的注意力被引走,「進來。」
前台開門進來,「不好意思,打擾了,周律,原主任找您。」
原主任是承源的創始人,終身名譽主任,大佬中的大佬。
同時還是周靳聲的恩師,對他有提攜之恩。
周靳聲起身,沒空管姜倩,撣了撣身上不存在的灰塵,吩咐李青:「送姜小姐回去。」
「好的,周律。」
周靳聲走後,李青客客氣氣跟姜倩說:「姜小姐,您等會要去哪裡,我送您過去?」
「剛剛熱鬧好聽嗎?」姜倩將炮火對準李青。
李青說:「我什麼都沒沒聽到。」
「李青,你真是你們周律師的好心腹。」
李青笑呵呵,「姜小姐謬讚了。」
姜倩今天過來非但沒有將周靳聲一軍,還被周靳聲當猴子戲耍,偏偏她奈何不了周靳聲,今天也算是給她提了個醒。
周靳聲真是塊硬茬,不清楚他到底掌握多少關於他們家的事。
「用不著你送。」
說完快步離開,姜倩一走出承源律所大廈的正門,立刻打給溫聿風,
溫聿風人不在律所,他在外面辦事,接到電話時剛從法院出來,「怎麼了?」
「你在哪裡?有沒有時間,我有事找你。」
「在外地出差,又出什麼事了?」
話到嘴邊,姜倩又咽了回去,她父親這事不光彩,知道的人多反而不是什麼好事,她雖然跟溫聿風暫時是同盟,但事關重大,不是什麼事都能找溫聿風商量。
「還要忍多久,我已經忍不住了,周靳聲越來越明目張膽,沒把我當回事,我就像個小醜,那個程安寧都要踩到我臉上來了!」
「你急什麼,急也急不來,男人的心最難抓,你表現越在意,人家越不當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