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靳聲毫無波瀾掃她一眼，薄唇勾著，輕飄飄吐出三個字：「隨你便。」
坦蕩蕩的。
沒有絲毫畏懼。
姜倩不信他不怕，真搬到檯面上來，再也不能粉飾太平。
想裝傻都不能裝了。
姜倩繼續壓低聲音嘲諷道：「周靳聲，你是男人無所謂，程安寧跟你不一樣，你是想要讓她公司同事知道她和名義上的小叔有姦情，到時候別人會怎麼說呢……」
「這樣的關係，往往遭受到輿論譴責的都是女人，隻會罵女人不要臉，倒貼。」
姜倩觀察周靳聲淡漠的臉，看不出喜怒的一張臉，她回頭跟周宸以及周老太太說：「大哥，婆婆，那我跟靳聲單獨聊聊。」
周宸端出大哥架子，語重心長說：「1你們倆確實該好好聊聊，有誤會說清楚，小兩口哪裡有什麼隔夜仇。」
周老太太冷哼一聲，跟姜倩說：「倩倩，你別怕，無論發生什麼事，我給你做主，還有你大哥，這個兒媳婦我隻認你。」
周靳聲微微偏過頭，掃向周老太太，那一眼，極其銳利，瞳孔折射的光充滿凜冽。
周老太太心頭一顫，被他的眼神震懾到，不禁攥緊拐杖。
「靳聲，走吧，我們出去聊。」
姜倩正想挽住周靳聲的手臂，被他躲開，並且往後退了一步，好像她身上有什麼傳染性病毒，衣服邊角都碰不到。
姜倩的手僵持在半空，她的自尊心在周靳聲這一次次被粉碎成齏粉，從沒人讓她如此挫敗，一直都是男人追著她。
周宸攙扶老太太先上樓，把空間留給他們倆單獨談，周宸上樓前還盯著周靳聲看了一眼，十分的意味深長。
等他們上樓後，客廳隻剩下他們兩個人，傭人也不在了，除了平姐，平姐躲在角落觀察。
姜倩還是控制住音量提醒，「樂子人可不會管王薇跟周宸有沒有登記結婚，他們隻看得到你們不正當的姦情。」
「除非你對程安寧隻是玩玩，不管她的死活，不怕所有人知道她跟你這個名義上的小叔是怎麼勾搭上的，她哪裡還有臉待下去。」
周靳聲淡漠不走心的模樣，「有這功夫，不如回去好好想想你之後的處境，別忘了我說的，正餐還沒上。」
姜倩也挺好強的，不吃他威脅，她手裡可是有把柄的，還有周家站在她這邊，周宸現在一堆麻煩，萬萬不可能當下節骨眼得罪姜家，她隻要利用好周家這層關係，完全可以制縛周靳聲，他有張良計，她有過牆梯，輸贏未可說。
「好啊，大不了魚死網破，你沒事，但程安寧就不一定了，還有她那個媽，她媽可接受不了一個喊了她十幾年大嫂的人突然有朝一日喊她嶽母。」
姜倩忍不住想笑，「大嫂變成嶽母，你喊得出來？」
「就算你敢喊，王薇不敢應吧，正常人隻會覺得噁心，尤其是王薇，她就一個親生寶貝女兒，被你搞得名聲盡毀，上嫁不可能，又不肯放低標準下嫁，周靳聲，程安寧的人生已經被你毀了。」
姜倩肆無忌憚的嘲諷，很明顯，她也急眼，想刺激他，想看他失去理智，她倒是要看看，他為了程安寧到底能做到什麼地步。
但不管她怎麼嘲諷刺激，周靳聲輕蔑一笑，語調平淡，蘊藏著危險，「你要慶幸你是個女人，我不打女人，不代表我拿你沒辦法。」
「好啊，我不好過，你也別想，我現在上去告訴你大哥和你媽媽。」
「說了，隨你便。」
周靳聲沒理她，轉身就走了。
……
而磁石樓上房間裡，周老太太躺在床上，憂心忡忡跟周宸說：「你最近多留意周靳聲，我總感覺他不太對勁，小瞧他了，陽奉陰違。」
「靳聲不是一直都這樣，女朋友沒斷過，想讓他收心，難。」
周宸不以為意的口吻，「至於安寧，他不也沒放過，男人嘛，哪有不好色的。」
「不，不是好色的事，是我總覺得他最近很反常。」
周老太太很敏感，「你父親走後，我這心就沒放下來過，最近還總做夢，夢到他父母的事。」
「都過去那麼多年了，三十多年了，您怎麼突然做夢，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別想那麼多。」
周老太太還是搖頭，「可能是日有所思，周靳聲臨時搞的一出，我懷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又或許是我想多了。」
周宸輕笑，「都三十年了，要知道早就知道了，檔案都被一把火燒了，還能怎麼查，當年辦案的相關人員死的死，老年癡獃的癡獃，沒幾個人知道。」
周老太太現在後悔了，「當初不應該把他留在身邊。」
「放外面更危險，留在身邊怎麼說都在眼皮底下盯著，他沒有什麼真本事，能做到承源律所合夥人已經是極限，本質上還是個敗絮其中的主，您別忘了，他玩女人都玩到自己身邊人來了。」
周老太太還是不放心，「你別掉以輕心，讓他抓緊時間跟姜倩和好，別跟姜家關係搞僵。」
「您別太擔心，我心裡有數。」
周宸明白，知道該怎麼做。
……
樺市。
程安寧是在辦公室下午茶的時候接到平姐的電話。
昨天晚上她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心裡窩著事。
於是一大早起來打了一通電話給平姐，厚著臉皮請平姐幫忙，平姐二話沒說答應幫她，有什麼情況會聯繫她的。
程安寧走到辦公室外面接的電話，「平姐？」
「是我，安寧小姐。」
「別喊我什麼安寧小姐了，叫我名字就行。」
「都喊習慣了，沒事的，那我長話短說，二少爺中午回來了，不止二少爺，姜小姐也回來了，周大少和老太太都在家，他們在客廳吵成一團，我不敢靠太近，怕被發現，躲在角落裡偷聽的，有的話聽得不是很清楚。」
平姐一五一十把聽到的內容告訴她，「老太太他們想讓二少跟姜家好好談談，二少不願意，姜倩哭得梨花帶雨，老太太和周大少都站在姜小姐那邊，周二少說什麼都不願意，老太太和周大少很惱火……」
「那周靳聲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