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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一身反骨,什麼時候能聽聽話?」(二更)

心癢難耐 秦棠張賀年 4799 2025-08-05 00:41

  

  「沒關係,隻要能揪出姓徐的,為我們無辜枉死的親人報仇,我們幾個的命不算什麼,姓徐的不除,我們活得如同行屍走肉,苟且偷生,有什麼意思,我們的親人,都葬送在那艘遊輪,他們誰都不會想到,踏上那艘遊輪開始,便是不歸路。」

  「我接到國內打來的電話,一下子癱在地上,我連我太太最後一面都沒見著……」

  「周律師,就算半年前你不來找我,我也會用我自己的方式報仇,你說的對,讓他就這樣死了,是便宜他,我要讓真相浮出水面,要讓所有人知道他的真面目,讓他付出他應該有的代價!」

  周靳聲抽完煙,碾滅煙蒂,

  穿服務員工作服的男人進來,「姚哥,出什麼事了,我剛剛聽到了槍聲?」

  「沒事,一直沒控制住,發洩兩下。」

  姚哥全名叫姚義,打扮成服務員的男人叫阿彬,另一個叫對徐東揚舉槍的人叫陸林,今天這出,正是他們三個主要謀劃的,都是那艘遊輪的遇難者家屬。

  阿彬看到周靳聲,喊了聲:「周律師。」

  「那個服務員呢?」周靳聲問他。

  「讓他溜了,他跑得很快,不知道鑽去哪了,他是誰的人,是徐東揚的?」

  「不是,他不是徐東揚的人。」

  周靳聲認得阿韜的臉,在張賀年的婚禮上見過,還是張賀年的伴郎,好像叫阿韜,他出現,多半是程安寧找了張賀年,張賀年找人看著程安寧的。

  阿彬問周靳聲:「那他是誰?來幹什麼?他是誰安排來的?」

  周靳聲擺弄打火機,翻開又合上,說:「我去找他,你們不用擔心他,他不會影響到今天的計劃,繼續進行。」

  周靳聲離開了駕駛艙。

  阿彬有點懷疑,「姚哥,這個律師真的可靠麼?」

  「沒有他,我們不會這麼順利,你還懷疑起周律師來了?」姚義擰眉,低聲問他,「你是不是連我也要懷疑?」

  「當然不是,我隻是有一點點擔心。」阿彬說,「我們走到今天不容易,就這麼一次機會。」

  「我清楚。」

  「越到關鍵時候,越要沉住氣。」

  阿彬明白。

  ……

  周靳聲是在二層的甲闆上見到阿韜的,阿韜這下沒躲了,笑眯眯喊了聲,「周律師。」

  周靳聲挑眉,「張賀年讓你來的?」

  「是啊。」

  「你怎麼上來的?沒人發現你?」

  「我上了遊艇才換的衣服,騙他們說我是徐先生安排的,他們居然沒懷疑,大概和徐先生不熟吧。」阿韜得意笑笑,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周律師,那您呢,您又是唱的哪一出呢?」

  「你說呢。」

  周靳聲坐在另一邊,姿勢大開大合,手裡還握著酒杯,「遊艇上的信號被技術屏蔽了。」

  「我知道,雖然不知道你們要幹什麼,你和這些人又是什麼關係,我隻關心程小姐,隻要她沒事,其他我不管。」

  「她不會有事。」周靳聲仰起頭喝完剩下的酒,「你不想摻和已經晚了。」

  「周律師,我聽不懂。」

  周靳聲勾起一道意味深長的笑容,「有句俗話說的好,來都來了,不如你幫我背個鍋怎麼樣?」

  阿韜:「……」

  「放心,不會有事,張賀年給你撐腰,你絕對死不了,徐東揚找你麻煩也得掂量掂量。」周靳聲饒有趣味,「也不算是你背鍋,意思是讓張賀年背鍋,反正他不在。」

  「???」

  ……

  那兩聲槍聲讓被關起來的所有人徹底陷入絕望,徐東揚更是一言不發,其他人敢怒不敢言,隻有向小姐問他:「剛剛那些人說的是真的麼,阿東,你跟那起事故有關係?」

  「你不信我?」

  「沒有不信,隻是……」向小姐心慌意亂,「阿東,你說實話,是不是跟你有關係?」

  「向君,你懷疑我?我什麼時候成了你懷疑的人了?」

  「你跟我說句實話……」向君哽咽問他,「是不是跟你有關係?」

  「是陳湛乾的,跟我有什麼關係,我也被他騙了。」

  徐東揚死不承認。

  向君望著他,很糾結,不知道到底該不該信他。

  徐東揚從來沒這麼狼狽,居然栽在了這幫人手裡。

  有人心裡壓力撐不住,暗暗哭泣,抽噎聲越來越大。

  一些男的聽了煩躁,開口就罵。

  孟劭騫沉沉出聲,讓他們消停點,保留點力氣,還嫌不夠亂。

  陸林盯著徐東揚,緩緩說道:「你們有今天,全是徐東揚一手害的,晚點,這艘遊艇油量耗盡,你們都會死在這裡,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能一塊死,也是你們上輩子修來的緣分。」

  「徐東揚做的孽跟我們有屁關係!要報仇還是要幹什麼,你找徐東揚,跟我有半毛錢關係!大哥,你要錢嗎,我給你錢,你要什麼我給你什麼,放過我!我不想和姓徐的死一塊!」

  「就是,都是徐東揚,他壞事做盡,他和陳湛是勾肩搭背的好兄弟,他們倆狼狽為奸,跟我們沒關係!我們隻是酒肉朋友,生意都沒合作過!」

  「……」

  其他人跟著附和。

  陸林不為所動,說:「口說無憑,證據呢。」

  「東哥,都什麼時候了,你要讓兄弟們跟你一塊死,別吧!」

  「你要是想讓兄弟們陪你死,那就別怪我們翻臉了,你乾的那些事,我手裡頭可是留有證據的!」

  陸林似乎要看到這一幕,安靜坐在角落,聽他們陸陸續續爆徐東揚的料,洗錢、走私、人口販賣,電詐,都有他的一份子,他們這些人也有不幹凈的,跟徐東揚比起來,天差地別。

  陸林又問:「遊輪案呢?除了徐東揚,你們沒有參與?」

  「沒有,真沒有,跟我們真沒關係,都是徐東揚,肯定是他,陳湛搶了太多生意,又出盡風頭,出事是遲早的,他擔心引火燒身,又沒很好的理由除掉陳湛,我懷疑就是他想除掉陳湛,永絕後患!」

  向小姐已經說不出話了,她面色一片灰白,心中無比震驚即將完婚的未婚夫是如此大奸大惡之人!

  徐東揚一言不發,他沒那麼容易被擊潰,等他們說完,罵了句說:「吃裡扒外,忘恩負義,栽贓陷害。」

  陸林猛地走過去又朝他兇口狠狠踹了一腳,「你他媽是什麼好東西,陳湛該死,你更該死!都死到臨頭,還不承認你犯下的罪行?!」

  陸林拖著徐東揚拽到甲闆上,晚上的海風像鋒利的刀子,拼了命往人皮膚上割,他們此時不知置身何地,周圍是黑漆漆的一片,慘淡的月光懸挂天際,海面倒映泠泠月光。

  徐東揚被拽到甲闆上,陸林一把抓住他的頭髮,「我不會就這麼讓你死的,放心,我會慢慢折磨你,讓你生不如死。」

  徐東揚甚至還能笑出來,刺激他:「你家誰死了啊,這麼激動,老婆孩子?大不了再娶,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你何必搞得自己也走上犯罪的道路,是不是,隻要你答應放過我,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要幾個老婆有幾個老婆。」

  陸林拿槍對準他的小腿就是一槍,槍聲劃破夜空。

  徐東揚疼得慘叫,罵個不停。

  陸林還想打第二槍的時候,突然被人制止,手腕被人從後面抓住,用力一掰,吃痛鬆開手,槍掉在地上,被人踢開,不知道踢到哪去了,陸林回頭看,接著被踹到膝蓋,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動彈不了。

  陸林很快被制服,膝蓋疼得厲害,一時半會站不起來。

  徐東揚滿頭大汗,看到周靳聲出現,跟看到救世主一樣,「靳聲——」

  雖然沒被打中要害,傷口一直流皿也是會出事的。

  陸林被制止得死死的,毫無反擊的能力。

  周靳聲控制住人,和陸林飛快交換了眼神,陸林反應很快,反抗激烈,「我馬上就有幫手來!你們一個兩個都跑不掉!」

  周靳聲冷嗤一聲,說:「是麼。」

  與此同時,又一聲槍響,打在甲闆上擦出一秒火花,瞬間熄滅,順著槍聲響起的地方看過去,是姚義來了。

  姚義舉著槍,眼神陰冷恐怖,「看看你的手腳快還是我的槍快,不想死把人放開,不然……」

  周靳聲鬆開了手,雙手舉起來,「不公平啊,還有槍。」

  徐東揚疼得頭暈目眩,死死攥著手臂。

  周靳聲說:「現在隻剩下你了,你的同夥已經沒了。」

  「我的同夥不是我的槍麼。」

  「哥們,沒必要把自己的下半輩子賭上,人死不能復生,請節哀,想想你剩下的家裡人,他們還需要你。」

  「我家裡人?你問姓徐的,我還有沒有親人!」

  徐東揚顫顫巍巍說:「隻要你放過我們,你要什麼我都可以補償你!」

  「補償?你除了說補償還會說什麼?我稀罕你的補償?我要你償命!」

  ……

  外面不斷響起槍聲,裡面的人不知道外面發生什麼事了。

  徐東揚被拽出去,最擔心的人是向小姐,她的眼淚跟斷線的珍珠,一顆又一顆,「是不是阿東遭遇不測了……」

  其他人不吭聲了,垂頭喪氣,已經被挑撥了情緒,要不是徐東揚,他們不會被綁在這裡。

  「向小姐,你還有心情哭,要不是你生日,我們至於被你們連累?」

  有人不滿,怨氣很重,都要死了,紛紛暴露真面目,不再虛與委蛇。

  向小姐啜泣不語。

  程安寧也沒好到哪裡去,她低了低頭,又聽到外面傳來兩聲槍響,渾身寒毛豎起,陣陣冒著冷意。

  孟劭騫一直握著她的手,無聲安撫她的情緒。

  就在這個時候,一晚上沒見到人的阿韜溜了進來,看了一圈,趕緊過來給程安寧鬆綁,程安寧見到他很激動,看他能跑能跳,沒有受傷的樣子,她先提醒他:「他們在甲闆,你小心點!」

  阿韜還在鬆綁,門口傳來腳步聲,程安寧壓低聲音提醒阿韜,「你快躲起來,有人來了!」

  「不用躲了。」周靳聲低啞的聲音傳來,他倚著門站著,手裡還拿著一把漆黑的手槍,額前碎發擋住深邃的眉眼,輕咳了幾聲,說:「給他們鬆綁,我去駕駛艙看看能不能用衛星電話聯繫救援。」

  「周律師,我們得救了?」白天找周靳聲諮詢那個女人很激動問他。

  周靳聲轉過身應了一聲,「差不多。」

  程安寧看著周靳聲踉蹌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裡,在解開身上的繩子後,她快步追出去,孟劭騫喊了她一聲,她頭也沒回。

  地闆上滴了一路的皿,鮮紅刺眼。

  程安寧沿著一路的皿跡來到了駕駛艙,周靳聲在打衛星電話,背對她的方向,手槍放在桌子上,另一隻手夾了一根煙,手指微微顫抖著,他穿的一身黑,看不出哪裡受了傷,但是地上都是皿,尤其他身邊的地上一灘。

  「周靳聲……」程安寧喉嚨彷彿被針紮了,又腥又澀。

  周靳聲沒有回頭,聯繫海警救援,他說沒幾句話,就咳嗽,咳得很厲害,他咳完沒忘記說遊艇上有人受傷,需要醫療救助,請他們聯繫。

  打完電話,周靳聲仍舊沒轉過身,沉默抽煙,過了一會兒才說:「我說了,可以安排你先走,非不走,一身反骨,什麼時候能聽聽話?」

  他還不忘記教訓她。

  程安寧沒說話,不會思考了,眼裡隻有地上匯成一團鮮紅的皿,他拿煙的手紙好像也沾了皿,操作台也有皿,他好像流了很多,脊背在一寸寸彎下去,脖子後面的骨頭因為他低頭的動作突出一塊。

  「你受傷了?」程安寧繞開地面的皿跡,走到他身後,不敢碰他。

  周靳聲一言不發抽著煙。

  程安寧聞到煙味還有皿腥味,第一次覺得他是個皿肉之軀,會受傷流皿,沒了平時半點囂張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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