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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她沒家不能回,他是有家不願回。

心癢難耐 秦棠張賀年 5007 2025-08-05 00:41

  

  桉城。

  晚上,張夫人從廣靈寺回來,身上有香火味,沐浴更衣,吩咐陳媽晚上煮白粥,她這幾天吃素,不吃葷腥。

  陳媽應下。

  張夫人吩咐完,張父的電話打來了,問張夫人,「張賀年沒有消息?」

  「沒他消息。」提起張賀年,張夫人就頭疼,「他吃了秤砣鐵了心。」

  張父至今還不清楚張賀年和秦棠的事,純粹以為張賀年是混不吝,不服管教,偏偏和他對著幹,他喊往西,張賀年偏向東。

  生性頑劣,讓人不省心!

  張父作風清廉,眾口皆碑,剛正不阿,饒是如此,還是有私心給張賀年鋪平道路,承擔庇佑家族的責任,開枝散葉,繁榮昌盛。

  誰知道張賀年從小和他這個做父親的不對頭。

  他還小時,可以打可以罵,張父是下了狠手,打得他皮開肉綻,他硬是哼一聲都不肯,死不屈服,從小骨頭就硬。

  再長大了,打罵都無濟於事,更有自己的主意,除了老爺子說話還有點好使,其他人說話,沒用。

  偏偏老爺子懶得管事,退下來回州城躲清凈。

  要說張賀年像誰,像老爺子。

  張父話鋒一轉,問:「你又去上香了?」

  近兩年張夫人格外信佛,初一十五但凡有空都會去顯赫的寺廟上香捐香火,在圈內都傳開了,私底下都說張夫人心腸慈悲。

  信佛單獨拿出來沒有問題,偏偏張夫人身份敏感,極容易被抓到話柄。

  「怎麼了?」張父壓低了聲,「你知不知道同僚的夫人說你一心向佛,桉城那幾所寺廟都有你的捐款,你的慈善基金會做到這麼大規模了?」

  「那是我堂弟的,又不是我的。」張夫人眼皮狠狠一跳,聽出張父聲音夾雜的怒火。

  張父冷笑:「你堂弟?你們比親姐弟還親!」

  「你給他介紹圈內達官顯赫,幫他牽線,頂著我的名頭,幫他鋪路,解決一眾麻煩,好一個慈悲心腸!」

  「平日裡你也享了不少他給的好處,美容院幾百萬的會員卡,平時吃穿用度,你花的全是他的錢,這麼些年,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倒好,還幫他打著我的名號仕商勾結!」

  類似的事之前發生過,張父收到消息便回來警告過張夫人,讓她離她娘家堂弟遠點,她娘家那個堂弟是精明的商人,滿身銅臭。

  張家有這麼一號親戚,不是好事。

  「張昭驊,你說話能不能別那麼難聽,我承認,我是收了阿煜的錢,可阿煜從來沒喊你幫他,他可什麼都沒說,至於美容院的卡,我有我堂弟公司的股份,每年分紅的錢都幫你拿來打理你家,你以為靠你那點薪資能養得起誰!」

  「還有一點,張昭驊,我清楚告訴你,沒嫁給你之前,我是家中獨女,被寵愛長大的,生活優越,你又不是不知道,嫁給你之後,吃糠咽菜,還得陪你下鄉吃苦,我說過什麼了?!夫妻三十多載,你不體諒我就算了,反過來責備我!」

  他們結婚得,是典型少年夫妻,相互扶持走到如今,張昭驊的仕途不是一路平坦,年輕時候吃了不少苦頭,那個環境,人人自危,熬過來後還以為能夠享福,當張家太太,結果呢……

  得考慮他的身份,處處襯他,穿的、戴的,都得符他的人設,不能引人矚目,她已經夠窩囊了,還要被他責備、不理解。

  氣得張夫人先掛了電話。

  陳媽端著白粥小菜上來,張夫人沒了胃口,連忙擺手:「放那。」

  陳媽放下便出去了。

  張夫人側躺在中式卧榻上,心煩意亂,突然想到什麼蹭坐起來打了樓子煜的電話。

  樓子煜似乎在外面,那邊喧鬧,張夫人問他:「你又在哪,那麼吵?」

  「在和朋友喝酒,怎麼了,大姐?」

  「有沒有賀年的消息」

  王叔到底老了,不中用,查個賀年的行蹤一點消息都沒有,張夫人隻能讓堂弟樓子煜幫忙。

  「看我這腦子,差點忘了跟家姐說了,我聽說賀年前幾天回了桉城,怎麼,他還是沒回家?」

  「要是回了,我還用得著找你。」

  樓子煜慢條斯理道:「賀年也太任性了,要不這樣,我找個時間見見賀年,和他聊聊,勸勸他。」

  張夫人深深嘆了口氣:「以他的臭脾氣,張昭驊說話都不管用,別說你了。」

  「那是他們父子倆關係一向不好,我就不同了,他小時候我還帶過他,您就別擔心了。」

  樓子煜聯繫上張賀年那天距離過年還有五天,在和秦棠逛商場置辦過年用的東西,對聯、燈籠、年貨等等。

  他推著購物車,秦棠在貨架上不斷往車裡放東西,他的神情充滿寵溺,接到樓子煜電話收斂笑意,餵了聲。

  「賀年?」

  「嗯。」

  秦棠聽見張賀年在打電話,她沒打擾,認真挑著對聯。

  「賀年,在哪忙呢,一年到頭見不到人,今年過年,舅舅回桉城,什麼時候見個面聚聚?」

  樓子煜是在經濟騰飛那幾年去的港城發展,吃到時代紅利,積攢財富,迅速崛起,之後娶了港城的名門千金,強強聯姻。

  「抽不開身。」張賀年神色從容,姿態悠閑,視線追著秦棠。

  她挑得認真,選個寓意好的,不求財富,隻求平安。

  張賀年推車過來,站在她身後,低頭看,她側頭看他,徵詢他的意見。

  「還在和你家慪氣?」

  張賀年似笑非笑,「張夫人請您出面當和事佬?」

  「你媽就你這麼一個兒子,獨苗苗,俗話說的好,一家人就要齊齊整整。你媽年紀也不小了,經不住你折騰,你就當給舅舅一個面子,別跟你媽過不去了。」

  樓子煜是知道張賀年的事,張夫人生氣找他傾吐,一股腦把張賀年被張徵月繼女勾引的事都說了。

  樓子煜心裡清楚這事非同小可,要是被港城那幫嘴淬了毒的娛記知道,第二天全城報紙頭版標題都是他家八卦新聞。

  「再說吧。」張賀年模稜兩可。

  「聽說你經商了,需不需要舅舅幫你?」樓子煜聽出他的敷衍,以退為進,「是做什麼的?舅舅手頭有筆理財基金,你要是需要……」

  「多謝了,不過不用。」

  「賀年,你跟舅舅這麼客氣做什麼,有需要隨時可以說一聲,都是自家人。」

  張賀年冷淡應了一聲:「謝謝了。」

  掛了電話,樓子煜不禁搖頭,心想張賀年的脾氣真是愈發不可捉摸了。

  秦棠等張賀年收起手機,好奇問:「誰的電話?」

  接完電話他看起來那麼不高興。

  「樓子煜,認識麼?」

  秦棠老實搖頭。

  「我舅舅。」張賀年一隻手推車,一隻手騰出來摟她的腰,她怕冷,他手老實,青天白日的,沒占她便宜。

  「是夫人的弟弟?」

  「是,不是親的,從小一塊長大。」

  「他找你幹什麼?」秦棠選了一副寓意花好月圓的對聯,橫批:歲歲平安。

  就圖個歲歲平安。

  母親、張賀年。

  心裡最重要的兩個人。

  張賀年一邊說一邊帶她往外走:「當和事佬,勸我回家。」

  秦棠唇瓣緊抿,「你要回去麼?」

  他的情況和她截然不同。

  她沒家不能回,他是有家不願回。

  「不回。」

  張賀年轉身又去貨架那拿了幾盒花花綠綠的盒子一塊掃碼付錢。

  秦棠注意力被帶偏,回到北城這段時間,除了酒店那晚沒有做,其他晚上都做了,是不是有點縱慾了……

  ……

  晚上吃完飯,秦棠給程安寧打了電話,張賀年在樓上洗澡,他做飯,沾了一身油煙,吃完飯就上樓去洗澡。

  她窩在沙發裡,生理期剛來,小腹不太舒服,一躺下不想動。

  程安寧聲音好點了,不咳嗽了,聽著還是有點乾澀,「你去北城過年?和誰?」

  秦棠支支吾吾,怪不好意思,小聲說:「還能是誰……」

  程安寧樂了幾聲,「張賀年是吧。」

  「嗯。」

  「你們倆這是躲清凈,提前過二人世界,甜甜蜜蜜,張賀年家都不回,帶你去北城過年。」程安寧打從心底羨慕,「真好,遇到一個願意為你豁出一切,連自己家都不要的男人。」

  「寧寧……」秦棠越覺得自己幸福,襯得程安寧越不幸,她不想這樣,「你也會遇到的。」

  「算了,我沒那命。」程安寧真誠說,「看你苦盡甘來,熬到頭,我也放心了。」

  「你呢,你在周家?」

  「對,過年加上生病,哪裡都去不了。」

  其實和溫聿風訂婚前那段時間,她就工作不順,被同事算計搶走項目成果,還被截胡即將談下的項目,領導又是個不作為的,隻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程安寧忍不下這口氣,乾脆辭掉工作,計劃訂完婚再找工作。

  哪知道意外懷孕的事兜不住,傳了開來,損傷了周家顏面,也損了溫家的面子。

  溫聿風本人不計較,可不得不顧及溫家顏面,隻能聽從家裡安排,退了婚,退婚前他來找過她,問她需不需要幫忙。

  她還以為溫聿風會生氣、會遷怒,可沒有,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好脾氣,對誰都斯文有禮,溫潤如玉,這種男人,很難不讓人心動。

  但也給人霧蒙蒙的感覺,摸不清楚是他天生脾氣好,還是跟人有距離,進不到他心裡。

  程安寧從回憶裡抽離出來,心臟沒由來的一緊,說:「本來想找你見面聚一聚,看來過完年都碰不上,你明年畢業,等你畢業後回來聚。」

  秦棠應下,這段時間確實沒機會,每一步都是掐著時間的,何況程安寧不是自由身,她在周家的處境應該更艱難了。

  想到周靳聲的行事作風,秦棠直覺程安寧不是他的對手,萬一周靳聲沒玩膩,一直纏著程安寧,耽誤起來,轉眼一個女人最好的年紀都過去了……

  程安寧和她隻差了一個月份,她今年都二十五了。

  程安寧掛了電話,一臉頹敗之色,起身下樓喝水,差點撞上傭人,傭人唉了一聲,陰陽怪氣:「原來是安寧啊,你走路當心點,老婆子不經你撞。」

  程安寧上前扶人起來,「阿嬸你沒事吧。」

  「都說老婆子不經撞了,安寧你小心點,跟個無頭蒼蠅似得。」

  自從被退婚後,原本周家瞧不起她和母親的傭人愈發瞧不起了。

  特別前幾天母親和繼父不在,周靳聲回到吩咐傭人別上樓,早就引起傭人的察覺,周靳聲小叔和繼女暗通款曲,傳出去,妥妥一樁圈子醜聞。

  礙於周靳聲的身份,即便知道小叔和繼女的事,也沒人聲張,即便看見了,也假裝不知。

  在這種顯赫家庭做事,都會簽保密協議,主人家的事,一個字都不能傳出去。

  程安寧沒跟傭人計較,倒了水正要上樓,周靳聲披著月色回來,傭人迎上接過大衣和公文包,樓梯口,程安寧光腳上樓。

  程安寧母親王薇一早休息了,感冒著涼,不太舒服,繼父應酬還沒回來,而周老爺子和老太太一向睡得早。

  程安寧跟見了鬼一樣躲周靳聲,前腳回到房間鎖上門熄燈,後腳房間門被人敲響。

  程安寧屏息,不吭聲。

  篤篤篤。

  又敲了幾聲。

  「別裝睡了,開門。」

  周靳聲如同鬼魅的聲音響起。

  程安寧不自覺抖了一下,仍舊不吭聲。

  「程安寧,我耐心有限,數到三。」

  「一。」

  「二。」

  『三』數完,房間門紋絲不動,燈也沒開,門縫下漆黑一條。

  程安寧蒙在被子,手機震動聲響起,是周靳聲發來的微信,她沒看,刪了聊天記錄。

  幾分鐘後,母親王薇的聲音響起,「寧寧睡了?」

  程安寧嗡裡嗡氣說:「什麼事,媽?」

  「你開下門,我有事和你說。」

  程安寧隻能從床上爬起來開門,「您說。」

  「你小叔給你的葯,對嗓子好,特地去港城買的,你看你小叔多關心你,趕緊去跟你小叔說聲謝謝。」

  程安寧止不住心底冷笑,真不愧是他周靳聲,貓哭耗子假慈悲,真會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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