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很深,家裡其他人都睡著了,廚房亮著燈。
兩個人吃過宵夜,回到卧室休息,程安寧躺在躺椅上摸著肚子消食,一吃飽就犯罪惡,剛說完不要有身材焦慮,吃完就後悔,說:「剛剛還是吃的有點多,我腰上肉肉又要長了。」
周靳聲說:「這不,二胎來了。」
程安寧想掐他。
窗外夜色深沉,周靳聲拿睡衣去洗澡,他洗完澡出來,程安寧在躺椅上已經睡著了,他無奈輕笑,將人抱起來放在床上,她沒醒過來,熄了燈,卧室一片漆黑,他躺在床上,她很自然往他懷裡靠,手又往下,很自然握住。
周靳聲不敢亂動,長長嘆了口氣,真不知道她哪裡學來的毛病,喜歡握著睡覺,倒也不是天天如此,而是偶爾,而這偶爾,對他來說實在難熬,每次第二天醒來,她又一臉失憶,完全不知道她又做了什麼。
隻剩下周靳聲無奈嘆息。
第二天起來,程安寧和王薇說過幾天去北市玩,王薇又是那句話讓他們去就行了,她這把年紀實在不喜歡舟車勞頓,飛機都不喜歡坐了。
周靳聲幫忙勸,說做頭等艙,可以睡覺,比經濟艙舒服,不會太累,到了地方車接車送,不會很累。
程安寧給路路使眼色,路路心領神會,很聰明,脆生生說:「婆婆不去,路路也不想去,婆婆去哪裡,路路去哪裡。」
王薇特別疼路路的,一聽這話,最後還是答應下來。
一家人很快出發去了北市。
正直冬天,北市很冷,是乾燥的冷,出發前特地查過天氣,連續一周的大晴天,抵達那天是傍晚,到酒店辦理入住,稍作休息,一家人出去吃飯。
導遊還是李青當,吃住行遊,他十分有經驗。
晚上夜遊北市最繁華的街道,兩旁佇立參天古樹,處處都有歷史遺迹,和桉城不一樣的城市夜景。
散了會步,回到酒店早點休息,明天要早起去看升國旗。
回到酒店房間,路路精神奕奕的,鬧騰到十一點,被周靳聲強制「關機」睡覺,沒多久,路路睡著了。
他和程安寧回到套間的另一個房間,兩夫妻洗過澡,皮膚有點幹,程安寧抹上身體乳,順便幫周靳聲身上抹一些,昏黃的燈光下,她眉眼溫和,長發披肩,穿著單薄的睡衣,房間有暖氣,一點兒都不冷。
程安寧又拿了自己的護膚品塗塗他臉上,仔仔細細塗上:「便宜你了。」
周靳聲問她:「很貴?」
「當然了,貴婦級別的。」程安寧理所應當道,「年輕的時候不捨得用,現在隻能用錢買年輕。」
她現在隔段時間到美容院做保養,做了一段時間才知道護膚品其實是智商稅,真正起作用的是美容,但隻能保持一段時間,所以得經常去。
隻是以前買的護膚品不能不用,還是得用完,不然買了買了。
再看周靳聲,除了眼尾有皺紋,五官整體上沒有什麼變化,氣質更老練,成熟,年紀越大越有魅力。
她深刻感覺到男女差別的不公平,有的人什麼保養都不用做,就是天生底子好,基因好。
她有時候恨不得自己是妖精,吃了他,能長生不老。
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周靳聲已經起來了,溫柔將程安寧吻醒,她迷迷瞪瞪的,找手機看時間,嘟囔著:「好睏啊!」
周靳聲颳了刮她鼻子:「不是想看升國旗,看完回來補覺。」
程安寧忍了又忍,打起精神匆匆床上爬起來,周靳聲去扶她,她站在床尾,瞄準目標,起身一躍,整個人掛在他身上,手臂牢牢抓住他的肩膀,他後退幾步穩定,無奈極了,說:「小心點。」
「不怕,你會抱住我的。」程安寧親了親他嘴唇,她嘴裡沒什麼異味,乾乾爽爽的,就算有,他也不嫌棄,「走吧,小周子,抱哀家洗漱!」
周靳聲啪地一聲,拍了下她的屁股,重重的,「喊什麼呢。」
「老公,老公好了吧,老公抱人家去洗漱——」她立刻換語氣,諂媚討好。
周靳聲輕聲笑笑。
……
早上五點,寬敞的廣場上已經聚滿了人。
寒冷的天氣擋不住人們的熱情。
路路坐在周靳聲的肩膀,他一隻手扶著路路,騰出一隻手牽著程安寧,程安寧護著王薇,一家人找到好的位置,近距離看升國旗。
是真的很冷,但也很熱鬧。
程安寧以前不愛湊熱鬧,尤其是人多的地方,路邊那種網紅店總要排長龍,不管東西做得再好吃,有多麼新鮮,她看到就走遠,寧可找家味道普普通通的餐廳填飽肚子,吃飽就走,也絕對不排隊。
排隊就是浪費時間,精力。
她就覺得網紅這種就是炒作出來的概念,不是越熱鬧越好。
今天不一樣的,再熱鬧,她也想看升國旗。
早上六點十五分一到,國歌在廣場響起,人群肅穆安靜下來,紛紛注視著國旗緩緩升起,晨曦迎著國旗升起,漸漸從天際邊翻開白肚皮,陽光像一束光照在大地上。
他們在北市待了一周左右,吃吃喝喝,能玩的都玩了,能逛的也都逛了,路路每天回到酒店倒頭就睡,不用哄他睡覺的。
至於生二胎,一直沒有著落。
起因是回到桉城後,周靳聲替程安寧約了全身檢查,程安寧不死心問醫生她的情況適不適合再懷孕,她一直想給路路生個妹妹,她願意生,奈何周靳聲不願意她遭罪,得到醫生正面回答後,從醫院出來,上了車,程安寧就問他到底生不生的。
周靳聲忍著笑意,看她:「注重過程不在意結果不好麼?」
「不好。我就想生個妹妹,最後一個。」
「如果又是兒子呢?」
「那你控制一下,一定要女兒。」
「這怎麼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