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湛和林蓉在另一艘快艇上,還有醫生,醫生及時躲起來了,他沒被林蓉暗害。
海上風很大,秦棠一會冷一會熱的,冷的時候裹著毯子還是冷的,一個勁咳嗽,兇口疼得要死,剛剛是腎上素髮揮作用,身體短暫忘了還在生病,過了那陣勁,又開始疼了。
張賀年摟緊她,他臉色不是很好看,卻不顧自己,注意力都在她身上,「是不是很難受,一會就到醫院了,不怕。」
秦棠昏昏沉沉的,說:「別管我,先管你,你的傷別拖……」
「我沒事。」
迷迷糊糊之間,他好像伸手在摸她的額頭,可是很快她便失去知覺,徹底暈了過去。
等秦棠醒過來是一天後的晚上了,睜開眼一看,是在醫院裡,旁邊是程安寧在守著,程安寧看見她醒了,眼睛又紅又腫,「你終於醒了……」
說著眼淚往下簌簌掉。
一顆一顆晶瑩透亮。
程安寧握住她沒輸液的手,「我以為見不到你了……」
秦棠眼眶微紅,「我不是在做夢吧?」
「不是,是真的,我掐一下你。」程安寧用力掐了掐她臉頰,「疼不疼?」
「疼。」秦棠眼眶也紅了,「我以為我回不來了。」
「你不知道,周靳聲跟我說你出事了,我看到新聞,我嚇得差點暈了,還好虛驚一場,虛驚一場。」
秦棠擦掉程安寧的眼淚,「我沒事,你看,不哭了,不是回來了?我現在在哪裡?」
「在港城呢,你發燒都暈過去了,就近治療,醫生說你連續發燒感染肺炎,再拖下去不治療,你都要燒成傻子了。」
秦棠吸了吸鼻子,「對了,我睡了多久?」
「一天,睡了一天了。」
「張賀年呢?他的傷怎麼樣了?」
「沒事,你不要擔心,他剛出去打電話,沒良心,一醒來就知道男人,算了,看在他豁出命去救你的份上,我不和他計較。」程安寧親了親她臉頰,「這下好了,大壞蛋被抓起來了,以後都不用怕了,我問過了,他死刑難逃!」
「港城沒有死刑。」說話間,周靳聲推開病房的門進來,他很不客氣潑了冷水,「他是港城籍。」
「什麼意思?」
程安寧怔怔問,她從周靳聲那得知了陳湛這個人的惡劣事迹,對他深惡痛絕,也是因為他,秦棠才遭那麼多罪,恨不得他吃花生米(槍子)!
周靳聲清清冷冷的:「意思是如果港城這邊有他背後那人的勢力,他們首要做的是不會讓他回到桉城亦或者北城,而是在港城立案審理,又回到我剛說的,港城沒有死刑,隻有終生監禁。」
他是律師,雖然沒有港城的律師執照,但大概是了解的。
秦棠晃了下神:「那他害死那麼多人?」
周靳聲沒說話,他看向程安寧,「餓不餓?」
程安寧:「我不餓,不想吃。」
「隨你。」周靳聲不強求。
程安寧憤憤不平:「就沒有其他辦法了?他在港城那麼猖狂?這都不能死刑?」
周靳聲說:「這是張賀年要解決的難題。」
程安寧:「……那你呢,是一點忙都不打算幫?」
「我還沒幫?」周靳聲輕扯嘴角,露出嘲諷的笑意,「我要是什麼都沒幫,你在這算什麼?」
程安寧哽了哽,她不想和他吵架,也懶得和他吵,她轉而跟秦棠說話,
「棠棠,你餓不餓?想吃什麼?其他事先不想了,把身體養好,你看你憔悴這麼多,瘦成這樣,我看著都心疼。」
秦棠:「我不餓,你們去吃飯吧。」
「不,我等張賀年過來再走。」程安寧不放心她。
周靳聲說:「病房門口不是有警察和保鏢?」
程安寧說:「那不一樣,你剛都說了,這裡是港城,萬一呢?」
「在北城她都能被綁架,人家想,一樣能在港城綁架她。」
「周靳聲,你能不能說句好話!」
周靳聲又是平日裡那副黑沉沉的臉色,陰鷙又毒辣,「行了,讓她再休息會,你跟我出去吃點東西再回來。」
秦棠想勸幾句,插不進話,她算是看出來,周靳聲對程安寧就是嘴巴毒,其實還是關心她的,但是……
他們倆走後沒多久,張賀年和方維回到病房,病房門口確實有警察和保鏢,警察是保護她的,保鏢是方維安排的。
經過這事,誰都不敢掉以輕心了。
看見張賀年,秦棠瞳孔隱隱一亮,張賀年到病床旁,摸了摸她的頭髮,「怎麼樣,好點了嗎?」
秦棠點了點頭,除了喉嚨炎症還沒消下去,吞咽困難,有點疼,總體來說是好了很多的。
秦棠半坐著,不想躺著,張賀年調整她的枕頭,「不躺會?」
「不了,想坐著。」
躺了好久了。
「小心點,手別碰到輸液管。」張賀年說話語調變得特別溫柔,「餓不餓?」
「有點。」秦棠點點頭。
「想吃什麼?」
「都可以,不挑。」
張賀年看向方維,還沒等他開口,方維翻了個白眼:「得,你別說話,我知道,我去買,我跑腿,你們倆聊。」
秦棠忍不住笑了下:「不好意思,方維哥。」
「誒,我不針對你,秦棠妹妹要我買什麼都行,你就是要那天邊的月亮,我傾家蕩產也搞不來,不過想再看一場人造雪我還是能辦的。」
張賀年:「得了,別廢話。」
方維調侃幾句趕緊溜了。
秦棠盯著張賀年的胳膊看,「手怎麼樣?」
「子彈挑出來了。」張賀年露給她看。
「你不用卧床嗎?」
「不用,又不是缺胳膊少腿。」
秦棠有些心疼,握住他的手,「對了,阿韜呢?」
「在警局。」
「錄筆錄嗎?」
「對,還有一些案子其他事需要他跑腿,明天也會有警察來找你,今天太晚了,不讓他們來,你知道什麼就說就行了,其他不用擔心。」
秦棠想起來這段時間遭遇,還是心有餘悸,緊緊握住他的手,「謝謝你。」
張賀年捏了捏她的臉頰,「不需要謝謝。」
她瘦了一圈,原本臉上就沒多少肉,最小號的病號服在她身上鬆鬆垮垮的,鎖骨更是凹進去的,他坐在床邊,伸手撫上她的臉頰,溫熱的吻落下,眉眼,鼻子,而後是唇角……
方維打包了一大摞回來,一路小心翼翼的,深怕碰到灑了,還給守在門口的警察和保鏢打包了晚餐,他正要進病房,從探視窗看見裡面這倆人忘情擁吻,他笑著罵了句操,無意壞他們倆好事,還是輕咳了一聲,敲敲門,裡面的人觸電一樣分開,準確是秦棠搡開他,慌亂擦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