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三十歲了,你姐姐都懷孕了,你呢,你還不著急?」
「我就算現在懷也趕不上張徵月啊,何況我又懷不了。什麼時候科技發達到男人也能生孩子,我準生個十個八個,包您滿意。」
張賀年弔兒郎當起來是真的不正經,不收斂時更甚。
秦棠是一點胃口都沒有了,吃不下,她小口嚼著,嘗不出味道,偏偏這種時候,張賀年又開口叮囑她:「別浪費食物,把碗裡的吃乾淨。」
那副口吻,像極了長輩教育晚輩。
秦棠心裡五味雜陳,發不出一點聲音,乖乖吃飯。
張夫人和張賀年的『對峙』還在繼續,張夫人被他那番話氣得放下筷子,說:「你別胡咧咧,我說是你懷麼,我的是你找個門當戶對的女朋友結婚。」
「我說了,結不了一點。」
「為什麼?」
「我有治不了的毛病。」
「……」
張賀年簡單粗暴,都和張夫人明確說過那麼多次,那就直接點,「再給我介紹對象,我去醫院搞個檢查報告。」
「你不丟人嗎!」
張夫人快被氣死了,哪裡有男人這麼說自己的。
張賀年不覺得丟什麼人。
對付張夫人其他辦法沒用,隻能簡單粗暴。
……
一頓飯吃得膽戰心驚的。
從秦家出來,天徹底黑了,華燈初上,張家大門的燈明亮,秦棠站在門口,在等張徵月和張夫人說完話出來一塊走。
剛剛在裡邊,秦棠脊背的冷汗沒有下來過,彷彿赤身在深山的井水裡泡了一天。
然而一輛車緩緩出現,停在門口,車燈晃得刺眼,是張賀年的車。
秦棠張了張口,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張賀年打開車門下了車,朝她走過來,他站在台階下,望著她:「不走?」
「不是……你……」秦棠害怕被人看見,緊張得不由自主。
「不是什麼,上車。」
「……」
「忘了我說過什麼?」
秦棠吞咽了幾下,沒有說話。
「還是等我把你扛上車?」
張賀年是說到做到的。
秦棠還是硬著頭皮上了張賀年的車,同時在琢磨等會張徵月出來沒看見她要怎麼解釋。
張賀年已經啟動車子,駛離張家。
外面光影投射進車裡,流轉間,張賀年開口說:「我和張徵月說過了,她知道我送你,你不用擔心。」
秦棠又咽了咽口水,口乾舌燥的,說:「你晚上怎麼會回來?」
她也想知道。
「怕你被張夫人生吞活剝了,不放心你,特地趕回來,行不行?」
「真的假的?」秦棠一時間分辨不出來。
張賀年嘖了聲:「這麼不信我?」
「不是……」
秦棠抓著皮帶,手指摳著。
張賀年聲音帶著笑意:「還緊張呢?」
「嗯。」
不緊張是不可能的,她總覺得張夫人似乎知道了什麼,一次兩次是意外,多次就不是了。
是有意為之。
以防萬一。
等紅綠燈,張賀年伸過手來摸了摸她的頭髮,「說了,不是有我麼,所有後果我會承擔。」
秦棠側過頭看他的側臉,折射進來的光影在他臉上停留,剪切出明暗分明的輪廓,喉結很明顯,隨著他上下吞咽的動作,性感滑動,很有男人味。
秦棠貪婪望著他的側臉,喊了他一聲,「張賀年。」
「嗯?」
秦棠問他:「你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在一起這段時間,他沒有明確說過喜歡她。
倒是他問過她喜歡不喜歡他。
張賀年彎唇,心情似乎沒受張夫人影響,說:「你說呢?」
「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就仔細想。」
「……」
張賀年有意不回答,他扶著方向盤的手青筋突起,襯衫袖子挽到小臂,手指饒有節奏敲了敲方向盤,「怎麼突然問這種問題?」
「沒,沒什麼,隨便問的。」
秦棠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問,心皿來潮問的。
心情漸漸平復下來,秦棠看著路線明顯不是回程安寧那,那就是回秦園,她緊了緊手指,有點莫名緊張,說:「我明天晚班。」
「我知道。」
「你知道?」
「想知道你的事不難。」
秦棠說:「夫人是不是也給你介紹相親對象了?」
剛剛在張家,她有聽張夫人提起。
「嗯,見過一個。」
秦棠:「……」
秦棠不再說話了。
走了一個葉繁姿,還有相親對象。
他還見過了。
秦棠心裡頓時一片酸澀,又漲得厲害,很悶。
張賀年都沒有告訴過她,要不是她聽張夫人提起,現在都不知道。
一直回到秦園,秦棠都沒再說話,車子停穩,她下了車,聽到十一的叫聲從房子裡出來,十一趴在窗戶那叫個不停,看到他們回來,很激動,嗷嗚嗷嗚的。
張賀年牽著秦棠進屋裡,剛進去,十一撲過來,秦棠下意識躲在張賀年身後,張賀年命令十一坐下,十一乖乖坐著,瘋狂搖尾巴。
「不怕,它這是高興激動,不會咬人。」
張賀年摟住秦棠的腰身,注意力被她的打扮吸引,說:「這是什麼打扮?又是我媽給你穿的?」
「不是,是阿姨。」秦棠喊張徵月阿姨很微妙,輩分都亂套了。
「你們下午做了什麼?
「沒什麼,就是聊天。」
「確定?」
「嗯……」
秦棠眼神躲閃,睫毛顫了顫,她化了妝,眉眼如黛,膚如凝脂,漂亮得不像話。
先是張夫人,又是張徵月。
看來她們倆是達成同盟了,非得給秦棠安排點男人。
張賀年看她看得心潮澎湃,距離上次又過了幾天,醫院樓梯口那回也隻是吻了吻,解個饞都不夠的,還勾得他一身燥熱,果然隻有秦棠能輕易撩得動他。
那眼神,光是看著都受不了。
張賀年將人橫抱起大步往沙發上一壓,她的頭髮鋪了一沙發,長裙傾瀉,整個人又嬌又柔弱,讓人看了隻想狠狠欺負欺負,他也不猶豫,低頭吻上去……
秦棠不想做的,她還有事想問,故意躲著他,偏了下頭,他的吻落在她的頸側,與之落下來的還有他灼熱的氣息。
頸側的皮膚瞬間染上緋紅。
張賀年虎口扣住她的下巴,固定她的頭,直接吻了上去,兇狠又急促,她閉著牙關,不配合,手還推搡他的肩膀,他覺得煩了,另一隻手抓住她的兩隻手固定,撬開牙關,直接探入。
「唔……張……」秦棠剛想說話,又被堵住,聲音都發不出來。
一揉就碎,一碰就軟。
張賀年知道她的點,坦誠相見挺多次的,他知道她喜歡什麼樣的,也知道她什麼情況下會用力抓他的肩膀。
秦棠不在狀態,不願意這種情況下和他做,找到機會喘著氣和他分開點距離急忙忙說:「我還有話要說!你先等等!」
張賀年幽深的眼神極具侵略性,兇膛壓著她,她眼尾發紅,鼻尖更是,很明顯是動了qing的,有那意思,卻不讓他碰,他沒道理忍,飛快說:「想說什麼,做完說,陪你說一晚上都行。」
「不是……你先等等!」
「你說。」張賀年吞咽了幾下,那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性感撩人得要命。
她情不自禁跟著咽了咽,說:「你什麼時候相親的?」
「過年那會。」
「對方好看嗎?」
「沒你好看。」
秦棠覺得自己挺小氣的,還計較這種事,但她就是在意,突然理解他為什麼吃溫聿風的醋了,但她和溫聿風是不知情的情況下見的面,而且溫聿風也沒有那方面意思。
秦棠還問:「你之前沒告訴我。」
「我都忘了,不重要的事,記他幹什麼。」
「可是……」
「棠棠,在對待異性這塊的耐心,我全給你了,還感覺不到嗎?」
「……」
「就過年那一次,之後她給我安排的我都沒去,你看,晚上我不是明確表態了麼。」
秦棠咬了咬唇:「是不是夫人真的知道了什麼?」
「真知道,那我們就挑明了。」他也不想偷偷摸摸的,還讓秦棠受那麼多委屈。
秦棠沒說話了。
張賀年拿開她的手,輕輕吻了她的唇,「怎麼不高興了,是因為我相親?」
秦棠說:「夫人還會給你安排相親。」
「我不見。」
「躲得了一時……」
「總不能把我綁去相吧?你當我隨隨便便任人宰割?」
秦棠嘆息一聲,閉了閉眼,心裡悶悶地,堵得慌,既怕又要,左右拉扯。
「棠棠,你還不知道麼,我人和心都是你的,我不會和別人相親,你也別去,你等我一段時間,等我忙完手頭的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我不是要交代……」秦棠有種好像要他負責給個名分的感覺,她不是那種意思,話還沒說完,他又吻上來,這次是溫柔點了,不像剛剛發了狠的。
……
又是一晚不眠夜。
在床上的時候,張徵月發來消息問秦棠回到沒有,秦棠從被子裡伸出手來,受傷的手纏了一圈紗布,傷口還在恢復,不影響日常生活。
回了消息,壓在身上的男人沿著她脊背的曲線吻上來,她很敏感,躲不過,身子微微顫了顫,貓兒似得呢喃一句:「別,別吻那……」
張賀年似乎發現她新的地方,在她耳邊含笑說:「背不能吻?」
「不能……」
「為什麼?」
「會癢。」
「那更好。」
「張賀年……」她有氣無力,聲音斷斷續續的,快被他折磨瘋了,隻能不斷喊他名字。
嬌氣的、著急的。
到後面又氣又急。
十一待在樓梯口嗷嗚喊個不停,狗生寂寞。
沒多久,秦棠的手機又在響,拿起來一看,是程安寧打來的電話,她想接,低頭一看眼下狀況,似乎不適合接。
張賀年問她:「誰的?」
「寧寧的。」
「程安寧?」
「嗯……」聲音從唇舌間溢出來。
張賀年握住她的手腕壓在枕頭上,她的手纖細白嫩,如羊脂玉似得瑩潤,在燈光下,更是清透無暇,和他結實的手臂形成鮮明的視覺對比。
強悍,柔弱。
粗獷,纖細。
枕頭上鋪滿烏髮,她的眼尾、臉頰、唇,泛著紅暈,整個人深陷在他的溫柔以對裡。
秦棠回過神來,怕程安寧找她有什麼事,主動吻了吻他的下巴,說:「我就接一會,你別出聲……」
張賀年弓背塌腰,一臉不滿,情緒都在臉上,說:「我還不能出聲?」
當然不能!
他那聲音一聽就露餡了。
秦棠清了清嗓子,調整了下情緒才接的,「喂……」
「棠寶,你什麼時候回來呀?我等你等得好著急。」
「不用等我了,我今晚不回去了,你有什麼事嗎?」秦棠壓低了聲音,就怕露餡。
張賀年還撐在她身上,跟做俯卧撐似得,乾脆倒下來壓住她,兇膛緊緊貼著,氣息很亂,也很沉。
「不回來了?你和誰在一起?聲音怎麼了?別告訴我你在辦事!」
程安寧是老狐狸,這可瞞不住她。
秦棠羞得無地自容,磕磕巴巴的,張賀年靠得近,自然聽見了,他拿過手機,餵了聲,「要不晚點再打來?」
箭在弦上呢,場面很緊張。
程安寧原本是猜測,一聽到張賀年的聲音就懂了,「行,你們繼續,我不打擾了哈~哈哈~」
秦棠聽見程安寧乾笑的聲音,更加羞憤,手機被張賀年扔到床尾,他面不改色,說:「她要是有事直接就說了。」
「可是你也不該說話,她肯定知道了……完蛋……」
以後怎麼面對她啊。
秦棠想死的心都有了。
雖然被程安寧看見過身上的痕迹,但在辦事的途中接到電話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秦棠很社死,想推開他,推不掉,又被他牢牢佔據。
那姿態一如既往的強勢。
秦棠玩不過他,反被他吃光抹盡。
……
一直到後半夜戰火才停下。
秦棠累得不行,還得吹頭髮,頭髮濕漉漉的,嘴唇還有點破皮,被他咬破了。
張賀年下半身裹了條浴巾,出來就貼著她的背脊,拿過她手裡的風筒,「到床上躺著,我幫你吹頭髮。」
她困得睜不開眼了,卻搖頭說:「不行,頭髮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