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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0章 裴總找虐

  

  他們到家,已經是夜裡。

  顧宴舟聽到聲音從沙發上坐起來,眼睛都還沒有睜開,到處找外套。

  找不到,他就急著喊,「我衣服呢?快,把我衣服找出來,我要回去了。」

  一行人在門口站定。

  都看著他。

  任清歌不動聲色地站起來,拿起解酒藥,泡在水裡。

  顧宴舟在沙發底下找到外套,又急忙找鞋。

  任清歌遞給他水,「顧總,解酒藥。」

  顧宴舟一聽,趕緊喝下。

  喝完就問,「我身上有沒有酒氣?」

  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但任清歌還是答了,「有,很重。」

  顧宴舟頓時懊惱,「完了,回去又要被唐芮罵。」

  幾人走近,聞言都是一頓。

  顧宴舟扯開領口的襯衫扣子散酒氣,眉頭緊皺,「她上次還因為我在外面喝酒太晚跟我吵架,不準我去卧室睡,這才過去多久,她肯定又要揍我了。」

  說完,他感覺空氣安靜得詭異,忍不住回頭看他們。

  「幹嘛?」顧宴舟不解,「你們看著我幹什麼。」

  他一邊問,一邊整理頭髮和襯衫上的褶皺。

  裴景川無情道,「顧宴舟,你跟唐芮已經分手一個多月了,你喝得再晚再醉,她都不會揍你。」

  顧宴舟渾身一僵。

  信息就像一陣止疼葯,紮進肌肉裡,過去好久才起效果。

  明白過來自己單身之後,顧宴舟反而麻木了,撐著沙發邊緣坐下。

  「……是啊,早就分手了。」他撐著額頭,腦袋低垂,「我怎麼還怕她。」

  姜音看他如此,心裡酸澀。

  「你既然還想她,怎麼沒把她找回來。」

  前陣子唐芮出省,說去辦案子。

  她以為真是工作,沒想到是跟顧宴舟分手,故意躲著他。

  顧宴舟沉默了片刻,自嘲道,「誰說我還想她,我早就想跟她分手了,一天到晚作得跟什麼一樣。」

  「我本來就不喜歡她的,是看她追我那麼久,那天又趕鴨子上架,不小心佔了她便宜,就試試在一起看看。」

  「她討厭我的懦弱,討厭我的性格,總愛把話說得那麼難聽,一點都不顧及我的感受。」

  「我真的受夠了她,分了好,分手是我提的。」

  他聲音越說越低,最後全部消失。

  眾人都不說話。

  顧宴舟感覺自己要站不穩了,才拿起外套,慢慢朝外走。

  「我回去了,好想睡覺。」他一步步朝外走,背影落寞如枯木,「現在家裡就我一個人了,我想怎麼睡就怎麼睡。」

  ……

  門關上。

  顧宴舟走了。

  姜音不確定地問,「他到門口的時候,在哭嗎?」

  裴景川的回答棱模兩可,「我沒見他哭過。」

  但不管哭沒哭。

  他們那段感情,是出現了大問題。

  在一起嫌噁心,分開了不甘心。

  姜音嘆氣,「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裴景川攬著她,哄著她去休息。

  姜音都順著他,扶著肚子小心上樓。

  「或許是唐芮膩了。」裴景川道,「別看唐芮追了他那麼多年,實際上沒那麼喜歡,得到了顧宴舟,玩膩了也就扔了。」

  她身邊優秀的男人多的是。

  顧宴舟有個強勢的媽,除了長得好有點錢,沒有其他突出的優點。

  她為什麼要弔死在顧宴舟身上。

  姜音覺得可惜,「突然分手了,我心裡很不是滋味。」

  裴景川淺笑,「但現實就是如此,得不到的才最叫人捨不得,顧宴舟太容易被她拿捏了,填不滿唐芮的胃口。」

  進了卧室後,裴景川伺候姜音洗澡。

  擦乾淨腳上最後一點水漬,他附身親了親白嫩的腳背,「先睡,我再跟霍危喝一會兒。」

  姜音陷入柔軟的被子裡,閉上眼,「你別喝太多了。」

  「嗯,一小時之後上來陪你。」

  給了個臉頰吻,裴景川才抽身離開。

  ……

  任清歌也去了客卧,睡下了。

  她並沒有睡意,躺在床上看天花闆。

  腦子裡放空。

  回過神來後,她看了看時間,外面兩個男人已經喝了半小時。

  她起身把門打開一條縫,聽到他們的談話聲。

  什麼都聊。

  都帶了點醉意。

  任清歌重新躺上床,靜靜聽著。

  ……

  裴景川說,「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跟姜音在s國那一年,到底有多快樂。」

  霍危被灌了兩瓶酒,此刻眼神已經輕微渙散。

  聽到記憶深處最觸動的點,霍危呼出一口濁氣,「你想象不到的快樂。」

  裴景川似笑非笑,「展開說說。」

  霍危尚有幾分理智,看向他。

  「裴景川,你好日子過久了,想虐虐自己是嗎?」

  「這都能看出來。」裴景川雖然在笑,眼底暗光卻滲人,「說吧,我想聽。」

  霍危的神經跳動。

  記憶被拉回s國那一年。

  出於報復裴景川的目的,他玩心大起一直追趕姜音。

  處處噁心她,卻又在關鍵時刻伸出援手。

  一同學醫,做實驗,他們互相算計,不肯退步,卻又滋生出難以言喻的樂趣。

  霍危規規矩矩這麼多年,按部就班的生活早就枯燥得發苦。

  姜音像一顆永遠不會枯竭的甘泉,注入他沙漠一般的人生。

  這是他人生中第一例。

  所以他一直念念不忘。

  「你以為我隻是針對你嗎?」霍危視線迷離,「裴景川,她答應嫁給我那一天,我對她的想法就徹底偏航了。」

  裴景川重新給他倒滿酒,面無表情道,「理解,畢竟你除了你媽,沒有別的女人疼過你,我老婆那是樂於助人,是美德。」

  霍危冷笑,故意刺激他,「你信不信那一年阿音真的對我動過心?」

  裴景川嘲諷冷嗤。

  這狗東西,職場上的老狐狸。

  感情上的小白兔。

  對待男女感情簡直太愚蠢了。

  姜音玩弄他那麼多回,甚至都親口承認了玩弄他隻是為了跟裴景川結婚。

  結果他還在這自我感動。

  裴景川看著他喝下最後一滴酒,耳根和脖子已經緋紅一片,顯然成了醉鬼。

  「好了,今天就到此為止。」裴景川將他拎起來,「我讓阿音過來,帶你去衛生間把酒吐了。」

  霍危神志不清,眉頭緊皺。

  「阿音?」

  他這麼大方?

  裴景川獰笑,來到客卧。

  敲門。

  「任醫生,出來幫幫忙。」

  他知道任清歌沒睡,而且以她那樣的性子,住在別人家一般不會拒絕幫忙。

  任清歌果真出來了,「怎麼了?」

  裴景川側身,指著霍危,「醉得厲害,你幫我攙一把手。」

  任清歌面無表情。

  霍危趴在衛生間裡吐得天昏地暗,裴景川倚靠在門口,看著任清歌為他洗臉。

  她到底還是心軟,討厭他心裡有人,但是又不想他難受。

  酒吐出來,霍危心裡不再那麼悶,但是腦子越來越混沌,靠在任清歌身上,隻模糊記得她柔軟的觸感。

  任清歌被迫半摟著他。

  「霍危,我送你去房間。」

  霍危緩慢擡起頭,視線原來越模糊,女人的輪廓他怎麼都看不清。

  「……阿音?」霍危隻記得,裴景川跟自己說阿音會來,他半垂著眼說,「阿音,你懷著孩子,不要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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