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薔薇閉上眼，絕望道，「我不知道，他要我死，又怎麼會告訴我密碼。」

　　姜音就自己破。

　　好在裴景川之前教過她這些技巧，她記憶力驚人，記得很牢固。

　　她在董薔薇的身上套取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然後一一嘗試。

　　董薔薇歪著腦袋，凹陷的臉頰如同一具骷髏。

　　「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姜音擡頭看了她一眼。

　　冷靜道，「不是你引誘我來的嗎？」

　　董薔薇扯唇，「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被董燕青殺死的女傭，給你偷偷送了一碗飯，然後就被滅口了。」她輸入一個數字，小心謹慎的喘了口氣，然後繼續道，「我順著她的皿跡知道了這間暗室，但是我沒想到，在這裡的會是你。」

　　她隻是想搜集董燕青殺人的證據而已。

　　但這個收穫也不錯。

　　董薔薇有些嘲諷的說，「是啊，那個女傭是我的誘餌，我平時對她最好，所以在我快要餓死的時候，我引誘她犯錯，她死得不虧。」

　　姜音的手指顫抖了一下。

　　差點輸錯一個數字。

　　很快她冷靜下來，問道，「你們經常殺人嗎？」

　　「殺人少，但是我平時做的那些事，也比殺人好不到哪裡去。」

　　「都做些什麼。」

　　董薔薇動了一下鐐銬。

　　「你就這樣白白套我的話嗎？」

　　叮的一聲。

　　密碼輸入正確，銬子打開了。

　　董薔薇有一瞬間的怔愣。

　　姜音站起來，抿了抿唇，「要想重新鎖住的話，隻需要重新輸入一遍密碼就可以了……薔薇姐，你覺得我是白白套你的話嗎？」

　　董薔薇望著她。

　　「你解開了又怎麼樣，能出去，不一定能活。」

　　姜音道，「你叫我來，就證明你相信我可以保你。」

　　董薔薇的眼神終於有了一絲波動。

　　是，她猜對了。

　　從出事那天起。

　　她就給姜音留了線索。

　　因為現目前，沒有誰比姜音在董燕青面前的分量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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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鐐銬開了，姜音蹲下來，「我背你出去。」

　　董薔薇身上皿淋淋的。

　　她抓住她的肩膀，「大小姐，不嫌臟？」

　　「上吧，別說話了。」

　　雖說沒抗拒。

　　但是皿挨到皮肉的那一瞬間，姜音還是抽搐了一下，咬咬牙才有力氣繼續走。

　　董薔薇就這麼直接出去了。

　　暗處的保鏢立即通知了董燕青。

　　害得董燕青在這場活動上大失水準。

　　讓同行看了笑話。

　　夜裡他趕回來，看見董薔薇已經被包紮好了，躺在床上在吃東西。

　　姜音就這麼站在旁邊。

　　一雙眼睛，毫無雜質。

　　董燕青從不把她往裴景川那號人身上想，覺得這個女孩單純善良，腦子活泛聰明，是個可造之材。

　　她有著與生俱來的乾淨和聰明，又長了那麼像的一張臉。

　　所以他偏心。

　　覺得她需要保護，羸弱得很，不會動歪腦筋。

　　但是現在，她把董薔薇拎上來了。

　　像是一個無辜的孩子，非常違和地抱著一個炸彈，直挺挺甩在你面前。

　　董燕青的眼神很複雜，支走了房間裡的其他人。

　　「小姜，怎麼回事？」

　　姜音皺著眉，還有幾分沒有回神的樣子。

　　「爺爺，你該問問薔薇姐。」她指著床上的董薔薇，「你不是說，她出國了嗎？為什麼她突然就從地下爬出來了。」

　　董薔薇眼睛微微一瞪。

　　剛吃進去的東西，差點噴出來。

　　她在說什麼？

　　難道不該拿著自己的底牌跟董燕青講條件，保住自己嗎？

　　怎麼把責任全都推到她一個人身上。

　　董薔薇喘著氣，怨懟地看著姜音。

　　姜音走了兩步。

　　恰好擋住她的視線。

　　她五官皺成一團，呼吸急促，「爺爺，我無法原諒她殺了我媽媽，但是畢竟是一條命，所以我就叫人把她救下來了，接下來該怎麼辦？」

　　董燕青沉默半響。

　　說董薔薇是自己爬出來的，太荒謬。

　　但是她是自己精心培養的人才，要說求生慾望迫使她做出這樣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都傷成這樣了，先養著吧。」董燕青隱忍著不發作，頭都開始疼了，「小姜，讓她好好休息。」

　　姜音乖巧頷首。

　　她回到自己的房間，米雅蘭正準備走。

　　她拉著人坐在自己床上，「雅蘭姐，明早上再走可以嗎？」

　　米雅蘭無所謂道，「可以啊，我還擔心你兩個人睡不習慣呢。」

　　姜音搖搖頭。

　　她知道米家在松市的地位，董燕青不會輕易動她。

　　一開始說想要人說說話是假的。

　　現在是真的了。

　　她現在睜眼閉眼，全是在地下室看到董薔薇的第一眼。

　　恐怖得骨頭都在冒寒氣。

　　她想給裴景川發消息，告訴他目前的發現。

　　又怕那男人嘗到甜頭了，感情用事壞了計劃。

　　她懊惱不已，抱著米雅蘭軟香的身子，才感覺好了點。

　　「雅蘭姐，我可以抱著你睡嗎？」

　　米雅蘭身上充滿了成熟女人的魅力。

　　身材豐腴，保養得當，高貴的香水彷彿滲入了毛孔裡，越聞越上頭。

　　米雅蘭嬌媚一笑，「別說抱了，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她把姜音壓在床上，挑起她的下巴。

　　「你就當我是裴景川，我也能讓你爽。」

　　姜音，「……」

　　她鬆開手，滾到裡邊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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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出來的？」

　　夜裡，董燕青來到房裡，沉聲質問。

　　董薔薇嗓音虛弱，「姜音發現了你沒有處理乾淨的皿跡，順帶著找到了地下室。」

　　董燕青聲音狠厲了幾分，「這麼久都沒有發現，偏偏在這個時候？」

　　董薔薇發現，自己對於董燕青一點都不在乎了。

　　她替他殺了人，知道自己會被滅口，於是買通裴景川去s國。

　　沒想到還是被他搶先一步。

　　他用那些骯髒又可怕的手段，把她折磨得隻剩最後一口氣。

　　然後打算關在地下室活活餓死。

　　那些苦痛，早就平了這幾十年來的養育之恩。

　　董薔薇繼續道，「你不信，又何必問那麼多，殺了我不就行了嗎？」

　　董燕青卻道，「姜音對你的喜歡，超出了我的想象，既然她救了你，那就養著，以後給她當個玩具也不錯。」

　　床上的人安靜了。

　　連冷嘲熱諷都沒有一句。

　　門嘎吱一聲響。

　　董燕青走了。

　　董薔薇看著他的背影，冷冷勾唇。

　　「爸爸，我一定要好好活著，看著你怎麼死在姜音的手裡。」

　　明明是一件讓她高興的事。

　　可她怎麼都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