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噩夢
狂風驟雨,敲打著萬物。
雨滴落在身上,疼痛感分外清晰。
司冥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夢裡,晚上他還和姜理吃了生鮮料理喝了酒,然後回房休息。
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他卻不清楚。
「啊——」
一陣凄厲的慘叫聲,從遠處傳來。
司冥眉心一動,朝著聲音的方向飛快趕去。
在他趕過去的時候,那慘叫聲就沒有停止過,好像……
無法形容的感覺。
哪怕他心裡已經有了預感。
「砰!」
一個黑漆漆的重物,砸落在他面前。
濺起的泥水,弄髒了他的衣服。
低下頭,定睛一看,果然是一個人。
擡頭的功夫,前面出現了一棟建築物,孤零零的。
周圍是一馬平川的荒野,別說建築了,連棵樹都沒有。
那種無邊無際的空曠,伴隨著一道亮若白晝的閃電打下,好似延伸到了世界的盡頭。
冰冷的雨水,早已將他全身浸透,刺骨的寒意,蜂擁的想要竄入骨縫,勢要將他凍死在原地。
一道寒芒,在遠處一閃而過。
擡腳慢慢走上前,瀕死的哀嚎聲,逐漸放大。
此起彼伏,好似森羅地獄裡正在遭受酷刑的密密麻麻的陰魂,那是一種,恐懼到了骨子裡的……悲鳴。
倉庫的大門,沒有關進,露出了一條縫隙。
和外面無邊的黑暗相比,裡面是亮著的。
洶湧的皿腥味,正透過這條一指寬的縫隙,從裡面竄出來,混合著他的呼吸,竄入四肢百骸。
透過縫隙,他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在飛快的舞動。
纖細,高挑,帶著一股美到妖冶的感覺,衝擊著他的全身感官。
寒芒映入眼簾。
他閉上眼,將那道寒芒,隔絕在眼瞼之外。
幾秒鐘後睜開眼,他和姜理的眼睛對視上了。
這是一雙冷漠的眼睛,很漂亮,像冰。
也像寒潭。
裡面沒有恐懼,沒有緊張,沒有興奮,也沒有煞氣。
什麼都沒有。
此時的姜理,好似一個殺戮機器。
「姜理!」
伸手拉開倉庫厚重的大門,司冥跨步入內。
偌大的倉庫,此時儼然已經化作了人間煉獄。
腳下已經成了一灘皿池。
每走一步,他甚至能感受到腳底粘膩的感覺。
倉庫裡有數不清的,密密麻麻的「人」。
說是人,似乎有些不太恰當,這些所謂的「人」隻有一個人形,他們在司冥的眼裡,是看不清五官的。
他們好似看不到司冥,任由他在中間穿梭。
莫名的,司冥察覺到了某種危險。
幾乎在這個念頭升起來的那一刻,一股無聲的「巨響」從高空,比之的砸落下來。
電光火石之間,司冥想到了一種東西,可下一秒,整個人昏死過去。
餘光看向姜理的方向,她整個人和那些東西一起,化作了皿霧。
「……」
夜色濃重,外面是夜舞帶來的潮濕氣息。
司冥看著昏暗的房間,緩緩坐起身。
擡手,將額前的碎發抹到腦後,露出一張完美的臉。
額頭的汗,濡濕了髮絲,也浸染了掌心。
這場荒誕的由他構建的夢,沒有任何的邏輯,一切都顯得那麼……可笑。
洗漱出來,看了眼時間。
現在是淩晨兩點多。
站在露台上,看著外面的景色,饕餮樓那邊還亮著燈。
睡意基本算是沒了。
他穿上衣服,下樓,往饕餮樓去了。
剛進來,一眼看到正在裡面的幾個人。
「太公?」他走上前,「稀奇啊,您一把年紀了居然還熬夜?」
太公沖他翻了個白眼,「快入土了,我時髦點不行?」
「行。」拉開椅子,在他們這桌坐下,和幾位族老打過招呼,要了幾樣菜,「陪您老喝點。」
七爺爺笑的本來就不大的眼睛,更是眯了起來。
「你這哪裡是陪你太公啊,自己饞酒了吧?」
司冥道:「絕對不是,七爺可別冤枉我。」
「來咯。」族叔帶著司冥點的幾樣小菜過來,「有炸花生,上面撒一層細鹽,對吧?」
「對,謝謝。」司冥道謝,然後夾了一顆,「太公。」
「這東西下酒?」太公看了眼,夾起一筷子。
油炸過的花生,香脆可口,再加上表層的細鹽,驅散了油膩,淡淡的鹹味搭配下,的確不錯。
太公沒這麼吃過。
「就你自己過來,理理那孩子呢?」
司冥搖頭:「這個時間應該在睡覺的,我是突然做了個夢醒了,看到樓裡亮著燈,想著過來坐坐。」
至於做的什麼夢,同桌的長輩自然也不會問。
誰還沒做過夢呢。
多了個年輕人,幾位老人家也不著急走了。
窗外是撲簌簌的雨霧,不大,但是很輕很飄,帶著沁涼,隨風吹進來,驅散了酷熱的暑氣。
頭頂有一盞八角宮燈,將他們的這方空間,映襯的很有格調。
吃掉一份花生米,一份蹄花……
「辛叔,還有蹄花嗎?」司冥之前是沒吃過豬蹄的,也就是來到姜家後。
姜理喜歡吃這個,饕餮樓裡,隻要姜理在的話,基本每周都會做。
司冥跟著吃了一次後,也愛上了這個味道。
他不住姜家的時候,也在外面吃過。
有味道很好的,自然也有很難吃的。
比如豬蹄上的毛沒有清理乾淨,甚至還有重很腥膻的味道,這就是手藝問題了。
當然,最好吃的蹄花,一定是在饕餮樓。
族叔聞聲,走到廚房門口。
笑道:「還有呢,你要幾個?」
司冥想了想,「三個。」
「好。」很快,族叔端來三份蹄花過來,「裡面還有正在準備的豬蹄,中午的話,家主應該會點。」
「夠她吃的?」司冥問了一句。
「肯定夠,幾十隻呢。」族叔笑著往廚房走,「不夠你說,夠你吃的。」
七爺見狀,笑道:「你吃這麼多,能消化得了?」
「今晚不睡了,吃完時間差不多也三四點了,該練功了。」一早上下來,這點熱量早就消化的差不多,不耽誤早飯。
聽著他們的閑談,司冥問了個問題。
「太公和幾位爺爺,居然沒想著趕我走?」
除了回家祭祖,這些日子他基本都住在姜家。
甚至在家主的主宅裡,還給他留了一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