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接到姜董的電話，說是聘任我為一家遊戲公司的經理。」

　　寧不傲捏著一根肉串，從底部直接擼了個乾淨。

　　「那段時間，我剛和之前的公司解聘，將自己的簡歷掛到了相關網站上，本想著休息一段時間，不會那麼快應聘上的，畢竟我當時的條件，說實在的有些苛刻。」

　　「前一家公司裡，我和幾位同行競爭，雖然最後贏了，說實話有些心累。而且上面老闆，控制欲太強，在那位手底下做事，完全放不開，屁大點的小事兒都得向他彙報。」

　　「如果不是合同在那邊壓著，我早不幹了，提前離職就得支付違約金。」

　　司冥點頭。

　　想必違約金不是個小數目。

　　「合同到期後，我沒有續約，直接走人了。」

　　「心力耗費巨大，本想休息個一年半載，畢竟我對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就算有一段時間的空窗期，也不愁找不到工作，無非就是好點賴點的，隻要老闆人能打到我的最低預期，薪水方面我都可以退一步。」

　　「誰能想到呢……」

　　寧不傲看著自家老闆，好一番唉聲嘆氣。

　　「上一家老闆控制欲太強，現在的老闆，直接當起了甩手掌櫃，一年就在公司露面七次……」

　　他的怨念幾乎要化為實質，就差把姜理釘死在「老闆」這個恥辱柱上。

　　司冥笑而不語。

　　同時也明白，身邊這位的能力的確非同一般。

　　難怪敢當面吐槽自家老闆。

　　姜理自然不當回事。

　　「公司有你這樣一位全能的管理者，我這個做老闆的，輕鬆點天經地義。你也說了，給的多，沒辦法對吧。」

　　寧不傲點頭，「是啊，給的太多了。」

　　雖然沒有股份。

　　但是，月薪百萬，加上千萬的年終獎金，他算是站在這個職務的金字塔頂端了。

　　業績最好的一年，他年薪達到了近一億八千萬。

　　公司賺到錢，老闆是真捨得給。

　　月薪百萬，月薪八九百萬，那也是百萬。

　　當然，寧不傲的月薪沒有那麼高。

　　還是要看公司業績的。

　　有著這層關係，弧理公司的玩家，真的就是上帝。

　　但凡有問題，客服那邊處理的比誰都痛快，生怕玩家流失。

　　在做遊戲這塊，他們可以自豪地說，沒人比他們更重視玩家體驗。

　　「新的策劃案，你們先開會討論討論，哪裡不懂得，讓開發組做個匯總，開會的時候咱們直接解決，不要廢話。」

　　姜理最討厭開會了。

　　公司這些年，大概也隻有年會。

　　平時的會議，反正她是極少參加的。

　　寧不傲這個人，對各種純廢話的會議也是嗤之以鼻。

　　在他看來，那種破會議，純粹就是上位者裝逼的場合，冗長且屁用都沒有。

　　「動！」寧不傲點頭。

　　三個人邊吃邊聊，一直到臨近半夜，才在寧不傲的催促下散夥。

　　臨走時，這位還在嘟囔著，睡眠時間不夠了，既然今晚算加班，那明天他可以晚兩個小時進公司。

　　姜理自然是笑著答應了。

　　**

　　「別看了。」

　　司冥在開車。

　　副駕的姜理，靠在敞開的車窗上，撐著下巴，盯著天上。

　　「再看它也不會消失。」

　　姜理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

　　不消失能怎麼辦呢。

　　頭頂整天掛著這麼個東西，她也心煩。

　　「這次我和你可沒有什麼親密舉動。」

　　司冥有點憋屈。

　　「或許，和有沒有親密舉動，其實並沒有關係，大概隻是巧合。」

　　不然，這次出現的時間點就無法解釋了。

　　「也有可能，根本就不是針對你，隻是恰好被你看到了。」

　　他的話，其實都在合理的分析內。

　　姜理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也就是說，我大概率是精神出現了問題？」

　　司冥：「……」

　　有沒有可能，他就不是這個意思？

　　畢竟，司冥並不懷疑姜理的話。

　　這是沒有任何利益的謊言。

　　「我有一種預感。」姜理的聲音很冷靜。

　　司冥微微擰眉，察覺到了一絲絲不妙的味道。

　　「什麼預感？」

　　她目光盯著車窗外，掛在天空的碩大裂縫。

　　「等到這個裂縫，將我眼中的世界，徹底吞噬的那一刻，我可能就要消失了。」

　　司冥開車的動作沒有絲毫影響。

　　附和道：「是，可能整個世界都會消失，不僅僅你一個。」

　　「不對。」姜理搖頭，「不是我的人消失，而是我的……」

　　她指尖在腦袋上輕點幾下，「我的靈魂。」

　　「不一樣的東西。」

　　「身體大概是會保留下來的。」

　　扭頭看向司冥，唇角帶著一抹笑。

　　「二選一，你覺得哪個重要？」

　　司冥目視前方，「都重要。」

　　他從不覺得二選一就必須要選一。

　　「初見你時，若你當時隻是個普通人，我們也不會相處到現在。」

　　所以，不管是這副身體，還是她的靈魂，都重要。

　　「你的身份，你的財富，你的背景……」

　　「這些在我眼裡都是不值一提的，隻有你這一身可以和我匹敵的武功，才是讓我對你另眼相看的原因。」

　　「女人在我眼裡是沒有美醜之分的，她們的作用，和男人沒有區別。」

　　「你，是例外。」

　　車子進入高架，過了高架後會有一段相對車況比較好的路段，然後進入鬧市區，最後再進入通往姜家老宅的主路。

　　這一路，倆人安靜下來。

　　隻有偶爾司冥詢問那個異象。

　　姜家老宅的璀璨燈海近在眼前，車子也緩緩進入車庫。

　　司冥看著夜空裡稀疏的星星，道：「可以無視，想想寧經理，他比你更辛苦。」

　　短暫的沉默，換來姜理輕鬆的笑聲。

　　「有道理。」她抻了個懶腰，「至少我明天不用早起。」

　　擡腳和他一前一後進屋，「也不需要等到學位證書，現在就可以開啟旅行了。」

　　站在樓梯口，看著下面的司冥，「你有時間嗎？」

　　「不好說，國內遊的話可以，國外遊大概沒辦法。」司冥挑眉，「誰做攻略？」

　　姜理擡手，很乾脆的晃了晃手機。

　　「一機在手，旅遊不愁。」她打了個呵欠，「各自回去做做攻略吧，我做北方的，你做南方的，然後再根據龍國地圖，設計旅遊線路，最好是一條線走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