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三人來到何平清家中。
昨天經過賀盼柳的介紹,秦四海才知道,何平清大學畢業後,直接讀研,然後留在了學校當了老師。
現在已經成為了京都大學經濟系的一名教授。
顯然,賀盼柳已經事先和何平清聯繫過了,何平清就在家裡等著。
房門打開,有點禿頂的何平清看到門口站著三個人,微微愣了一下。
「您就是何教授?我叫保羅,我媽媽介紹我來找您的……」
保羅倒是很自然,伸手熱情的說道。
何平清立即露出微笑,「你就是保羅啊?快請進。」
保羅轉身正要介紹,秦四海有些激動的說道:「師兄,還認識我嗎?」
何平清有些疑惑的看著他,顯然沒有想起來。
「我是秦四海……」
秦四海知道他已經忍不出了,便主動介紹道。
「秦四海?」
何平清一臉驚喜,「真是你啊?我們快三十年不見了吧?你怎麼……」
秦四海說道:「是有三十年了,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你留在學校當了教授,所以今天來看看。」
何平清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但他沒有多說什麼,趕緊讓開說道:「快請進……」
秦四海又轉身說道:「這位是我女兒,秦玉潔。」
秦玉潔趕緊喊道:「何教授好。」
何平清微微一笑,說道:「不錯,四海,你女兒確實很像你年輕的時候。」
幾人進了房間,何平清給他們倒上茶,然後高興的說道:「中午都別走了,在我家吃飯。」
隨即,他掏出手機給他老婆打出一個電話,讓她買菜回來。
「那……麻煩了!」
秦四海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
「和我還客氣什麼?你當年可是我爸的得意門生,我們關係也不錯吧?三十年不見了,一起吃個飯不是很應該嗎?」
何平清情真意切的說道。
秦四海沒有再客氣,便點頭說道:「那好,我就不和你客氣了。」
「對了,四海,當年畢業後你就回清江了,也不和我們任何人聯繫。不知道這些年你過得怎樣?」
何平清坐下後,看著秦四海問道。
秦四海的神情一黯,「也就那樣吧。」
「嗯,有機會的話,我來躥個局,叫上當年的老同學聚聚。」
何平清似乎很有興緻的說道。
秦四海一愣,隨即說道:「到時候再說吧……」
何平清見他興緻不高,眼神閃爍了一下,一句話差點衝出口來。
不過他看了一眼秦玉潔,又生生咽了下去。
「那好……你這次來京城是旅遊,還是有什麼事?」
秦四海舒了一口氣說道:「家裡最近出了點事,我帶女兒出來散散心。順便看看,能不能給她在京城找個工作。」
「找工作?」
何平清有些意外的問了一聲。
秦玉潔則露出驚愕之色,詫然說道:「爸,我……我沒打算在京城找工作。」
皮陽陽在京城,她是不想留在京城的。
兩人如今已經形同陌路,如果她來京城,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她追到京城來了。
「你不找個工作怎麼能穩定下來?」
秦四海有些無奈的說道。
「我會找工作,但我不會在京城找。」
秦玉潔十分堅定的說道。
秦四海輕聲嘆氣,知道自己是說服不了秦玉潔的。
何平清看了出來,秦四海和秦玉潔心中都有事。
不過他沒有問,也不好問。
幾十年不見,一見面就問人家不順心的事,感覺有點不合理。
「你不在京城找,在哪裡找?」秦四海有些悶聲悶氣的說道。
「我就算去國外,也不會留在京城。」秦玉潔很乾脆的回答。
秦四海愣住,下意識的去掏煙。
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因為他身上帶的可不是什麼好煙,拿出來隻會讓人覺得他寒酸。
一旁的保羅,眼神閃爍了一下,「秦小姐真有去國外發展的想法?」
秦玉潔點頭說道:「有機會的話,我想去試試。」
保羅微微一笑,說道:「你要是相信我,就和我去U國,我一定給你做好安排。」
秦四海嚇了一跳:「去U國?」
秦玉潔也有些愕然,下意識的看向保羅。
其實剛才她是話趕話說到那個份上,心中並未真的做出去國外的決定。
不過,保羅的一句話,讓她確實心動了。
出了飲料廠那檔子事,她感覺自己不管留在國內哪個地方,必然會被人找出來。
那種被人戳著脊梁骨的感覺,想想就不寒而慄。
保羅神情自然,「U國的華夏人很多,有不少發展的還不錯。我想秦小姐過去的話,一定很快會適應的。」
「玉潔,你不會真想去U國吧?」
秦四海有些擔心的問道。
秦玉潔舒了一口氣,點了點頭說道:「我想去試試。」
秦四海說道:「好吧,隻要你想清楚了,我不會反對。」
「謝謝爸!」
秦玉潔感激的說道。
保羅高興的一笑,說道:「那好,秦小姐,你什麼時候想去了,隨時聯繫我。」
「好,我會去的。」
此時,秦玉潔已經下了決心。
換一個環境,也許就換了一個心情。
至少,在國外不會有人認識她,也不會有人在意她曾經犯下的錯。
此時,何平清說道:「我聽賀盼柳說起過,保羅是她撫養長大的,人不錯。讓你女兒去U國找他,我想他一定會照顧好的。」
秦四海「嗯」了一聲,「去試試也行。」
既然秦玉潔做出了決定,秦四海心中的石頭也就放了下來。
中飯後,秦玉潔決定要回清江辦護照,做好去U國的準備。
秦四海雖然心中不捨得她出國,但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勸得住她的。
便點頭說道:「要不你先回去,我在京城還有點事情要處理,過幾天再回去。你記住,回去一定要和你媽說清楚……」
秦玉潔點頭說道:「我會說清楚的。」
然後她查了一下,下午有一趟航班回清江,便直接要去機場。
保羅自告奮勇,親自送她過去。
等到他們離去,何平清將秦四海請到書房喝茶。
兩人接連三杯茶喝完,誰也沒說話,氣氛有點沉悶。
「四海,能說說你家裡發生什麼事了嗎?」
最終還是何平清打破沉默,問道。
秦四海的手抖了一下,嘆息一聲說道:「都是我那不爭氣的女兒,這些日子搞得焦頭爛額,我們也跟著不好過……」
他沒有隱瞞,從秦玉潔與皮陽陽離婚說起,一直講到飲料廠事件。
最後說道:「玉潔這孩子能力有,但心氣太高,做事情有點固執,所以……」
「這不正是像她媽媽嗎?」
何平清忽然說道。
秦四海猛然一震,有些驚疑的看著何平清。
「你很了解顏金鳳?」
何平清知道自己說快了,眼神閃爍了一下,但他隨即微微一笑說道:「你們夫妻幾十年了,難道你還不了解?」
秦四海知道他在打太極,便直接問道:「師哥,你知道我當年喜歡的是誰。我和顏金鳳是怎麼回事,你……難道一點都不知道?」
何平清嘆息一聲說道:「我……算不上完全知道,但後來聽我爸說起過,也就清楚了……」
「老教授說了什麼?」秦四海忽然有些激動起來。
何平清苦笑一聲說道:「四海,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就沒必要再拿出來討論了。」
「不,我必須知道!」秦四海目光堅定,「否則的話,我這輩子都無法原諒我自己!」
何平清閉上了嘴,有些古怪的看著秦四海,足足半分鐘後才不可思議的問道:「你不會……還沒放下賀盼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