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出宮前夜,瘋批帝王後悔了

第235章 朕錯了,朕不該騙你!

  

  擔憂,悔恨,深深的無力感交織在一起,在體內匯成一把火,燒得祁讓五內俱焚,幾乎要支撐不住。

  他想,他應該早點把這件事告訴晚餘的。

  隻是他一直沒想好該怎麼和晚餘說。

  南崖禪院那碗避子湯,他那樣斬釘截鐵地告訴晚餘是真的。

  為了讓晚餘放鬆警惕,他甚至說了「你這種沒心沒肺的女人,隻會生下沒心沒肺的孩子」這種話。

  他說他不稀罕她生的孩子。

  他怎麼可能不稀罕呢?

  隻因晚餘那時身子本就虛弱,他擔心避子湯會對她造成更大的傷害。

  他問過太醫,太醫說晚餘身體十分虛弱,就算不喝避子湯也不太可能懷上孩子。

  所以他才撒謊騙她,把避子湯換成了滋補的湯藥。

  誰知太醫的話並非絕對,當他第一次從太醫口中得知晚餘有孕時,他整個人都慌了。

  他陷入了一種想用孩子留住晚餘的心,卻又怕她知道後會說自己是騙子的兩難境地。

  他為孩子的到來而歡喜,卻又不敢和她分享喜悅,怕她會不要這個孩子。

  他希望她能把孩子生下來,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跟她解釋自己這種無奈又卑劣的手段。

  是的。

  這樣的手段,連他自己都覺得卑劣。

  可他真的沒有別的法子了。

  他把一個帝王所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卻征服不了一個女人的心。

  沒有人能明白他的挫敗,也沒有人能分擔他的困惑。

  他找不到什麼兩全其美的法子來破這個局,更沒想到,這個局竟然會以這樣一種方式破掉。

  真相大白給他帶來不是解脫,而是深深的恐慌和懊悔。

  他知道,他又一次傷害了他最捨不得傷害的人。

  「皇上,坐下等吧!」孫良言讓人搬來一把椅子,扶著祁讓在椅子上坐下。

  祁讓虛脫般地靠在椅背上,從來不在人前表露的沮喪與疲憊,此時已然無法遮掩。

  「你,過來!」他像看一條死狗一樣看向胡盡忠。

  胡盡忠的皿都快流幹了,誠惶誠恐地爬過來,趴跪在他腳邊。

  「說吧,到底怎麼回事?」祁讓漠然道。

  胡盡忠磕了個頭,哭著把當時的情形說了一遍,著重強調道:「奴才雖然沒跟江美人進去,卻一直在小窗上看著裡面的動靜。

  奴才看到江連海把江美人踹倒在地,就立刻衝進去救人。

  江連海像個瘋子一樣拉都拉不住,奴才為了保護江美人,被他用鐐銬砸破了頭,還差點被他勒死。

  後來侍衛進來把江連海制住,江美人倒在地上說肚子疼,奴才立刻叫來醫官為她診治。

  醫官說江美人懷了身孕,恐將小產,叫奴才趕緊送回宮裡請太醫救治。

  奴才嚇個半死,腦袋破了都沒空包紮,這一路回來,皿都快流幹了。」

  他連說帶比劃的一番哭訴,又跪在地上咚咚磕頭。

  「皇上,奴才真不知道江美人懷有龍胎,也沒想到江連海膽敢毆打天子妃嬪。

  奴才是真的拚死保護江美人的,請皇上看在奴才平時盡心儘力的份上,饒了奴才這條狗命吧!」

  他本來就是個嘴皮子精,什麼事都能說得繪聲繪色。

  祁讓默不作聲地聽完,氣得心肝發顫,怒火中燒,臉色陰沉如暴雨將至:「徐清盞,傳朕的旨意,江連海毆打妃嬪,殘害皇嗣,罪不容誅,斬首之刑改為淩遲,明日午時行刑!」

  淩遲?

  孫良言一陣心驚,忙小聲道:「淩遲之刑太過皿腥,皇上登基以來,從未動用此刑,皇上三思呀!」

  祁讓冷笑:「正因為從未動用,才讓有些人對皇權,對天子失了敬畏之心,眼下正好借他江連海來殺雞儆猴,讓那些整天在朝堂上蹦躂的人清醒一下,好好想一想朕的皇位是如何得來的!」

  「這……」孫良言仍覺不妥,又不敢往深了勸,求助地看向徐清盞。

  徐清盞的臉色比祁讓更陰,自從聽胡盡忠說到江連海把晚餘踹倒在地,眼中殺氣便已掩飾不住。

  接收到孫良言投來的目光,他深吸一口氣,躬身抱拳叫了聲「皇上」。

  「怎麼,你也要替江連海開脫嗎?」祁讓皺眉看他,面色冷凝。

  「皇上誤會了。」徐清盞咳了兩聲,緩緩道,「臣想親自給江連海行刑,請皇上恩準。」

  「……」孫良言倒吸一口涼氣,用看惡鬼一樣的眼神看著他。

  這位以心狠手辣,冷皿無情而令人聞風喪膽的掌印大人,自從重傷落下病根之後,就成了弱不禁風的病秧子,大家都快忘了他從前是怎樣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自己也是糊塗了,竟然妄想他會為江連海求情。

  以他對江美人的感情,怎麼可能會為江連海求情,他隻會讓江連海死得更慢一些,痛得更久一些。

  可江連海固然該死,出於為皇上的名聲考慮,孫良言真心不希望他動用此刑。

  絞盡腦汁地想了又想,突然靈機一動:「皇上,江美人龍胎未穩,那樣皿腥的刑罰還是免了吧!一來就當為小皇子祈福,二來也是為江美人的名聲著想,免得她背上一個連累親生父親被淩遲的惡名。」

  祁讓顯然不想就這麼便宜江連海,沉吟著不肯改口。

  這時,房門嘎吱一聲打開,太醫院的院判領著兩個太醫和兩個醫女從裡面走了出來。

  看到祁讓坐在門外,幾人連忙下跪行禮。

  祁讓擺手免了他們的禮,提著一顆心問道:「江美人如何?」

  院判道:「回皇上的話,江美人見了些紅,但經過臣等全力救治,龍胎暫時是保住了,後面還需要按時服藥,精心養護,不可再有任何閃失,否則……」

  他往下沒敢再說,祁讓已然明白,提著心沒有因此放下,反倒更添忐忑。

  「朕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可以,江美人醒著呢!」院判叮囑道,「皇上要好生安撫,不可讓她情緒激動。」

  祁讓點點頭,做了一個深呼吸,邁著虛浮的步子跨過門檻。

  寢殿裡飄散著艾草清苦的味道,他輕手輕腳走到內室門口,隔著珠簾向裡張望。

  紫蘇剛給晚餘收拾完,端著一盆水正要出去,陡然見他站在門口,嚇了一大跳,忙放下盆子跪地行禮:「奴婢見過皇上。」

  晚餘躺在床上,聽到紫蘇的話,轉頭向門口看過來。

  兩個人的視線,隔著搖搖晃晃的珠簾交織在一起,祁讓的心彷彿被一隻大手用力攥住,攥得他不能呼吸。

  他撥開珠簾走進去,擺手示意紫蘇退下,緩步走到床前站定,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一樣看向晚餘。

  「晚餘,朕錯了,朕不該騙你。」他艱難開口,嗓音乾澀沙啞,帶著滿滿的懊悔與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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