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他要各種各樣的折磨她
祁讓交代完祁望,讓他出去給晚餘開方子煎藥。
怕祁望不盡心,語帶威脅道:「晉王妃在京城一直惦記著你。」
祁望微微變了臉色,隨即一聲苦笑:「你放心,我如今已然心無雜念,否則,早在第一天見到江施主時就動手了。
我情願此生與青燈古佛相伴,唯一的願望,就是晚棠能夠平安,你留著她不就是為了牽制我嗎,所以,請你別再為難她。」
「那要看你的表現。」祁讓漠然道,「你好,她就好,你動,她就死!」
祁望攥著佛珠,靜靜與他對視:「你果然比我更適合做皇帝。」
祁讓冷笑一聲,唇角勾出嘲諷的弧度:「參了五年禪,就悟出這麼點道理嗎,看來你不僅不適合當皇帝,當和尚都沒有慧根。」
「……」祁望無言以對,片刻後,念了聲佛號,躬身退了出去。
祁讓冷眼看著他出了門,又回身神色恭謹地將房門關上。
其實,自己大可不必費此周章用江晚棠來牽制他,殺了他,才是一勞永逸的好法子。
可他身上流著母妃的皿,也是自己在這世間與母妃最後的羈絆……
祁讓閉了閉眼,原地靜默一刻,再睜眼,看到晚餘還躺在徐清盞懷裡。
那雙縱然在他身下承歡時都像死魚一樣的眼睛,就那樣淚汪汪地看著徐清盞,像是隔了好幾輩子才重逢似的,一刻都不肯挪開。
徐清盞正拿著帕子動作輕柔地為她擦去唇角的水漬,低聲細氣地問她:「你好些了沒,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晚餘輕輕搖頭,生怕他擔心,那樣虛弱還要反過來安慰他,「我沒事,你不要怕。」
祁讓心裡像打翻了一個大醋缸,後槽牙磨得咯咯響。
這可惡的女人。
方才他問她好些了沒,她理都不理他。
怎麼徐清盞問她,她就願意開口了?
她就是故意氣他的。
她知道他現在不能把她怎麼樣,就想反過來拿捏他。
祁讓重重吐出一口濁氣,沖紫蘇擺擺手,示意紫蘇先出去。
等到屋裡隻剩下他們三人時,他邁步走到床前,低眉順眼地和晚餘商量:「時辰不早了,讓徐清盞到別處歇息吧!」
「不。」晚餘立刻抓住了徐清盞的袖子,「你去別處睡,讓清盞在這陪我。」
祁讓立時冷了臉,差點又控制不住脾氣,咬著腮幫子逼迫自己冷靜。
沒關係,沒關係,徐清盞不過是個太監。
這樣想著,他心裡總算好受一些,又溫聲哄她:「你是朕的妃嬪,留一個太監在房裡過夜算怎麼回事,讓外面的人看到豈不笑話?」
晚餘不聽,隻死死抓住徐清盞的袖子不鬆手。
「朕會殺了他的。」祁讓心底醋意翻湧,忍不住又放狠話。
奈何晚餘絲毫不為所動,一臉的視死如歸:「你最好連我一起殺了。」
祁讓一口氣上不來,臉色黑得像鍋底灰。
如果他能下得了狠心殺她,就不會丟下一切千裡奔赴而來,隻需一道密令,就可以讓她死得神不知鬼不覺。
這女人正是吃準了他不會殺她,才這般得寸進尺,蹬鼻子上臉。
可他剛剛差點把她折騰死,這會子實在有些理虧,也實在硬不起心腸。
他兇膛劇烈起伏了幾下,片刻後,勉強恢復了平靜,捏著拇指上的翡翠扳指緩緩道:
「朕知道你是怕朕追究徐清盞對朕的欺騙,你放心,朕不會追究他,也不會追究你,隻要你乖乖跟朕回去,所有幫助你逃跑的人,朕都不會追究,這樣總行了吧?」
他覺得自己誠意十足,晚餘卻還是搖頭:「我不信,你在我面前從來都是言而無信。」
「……」祁讓不禁有些惱羞成怒,眼眸深處泛起殺意,「那你說怎麼辦,朕給你立個字據,還是給徐清盞發塊免死金牌?」
晚餘觀他臉色,知道他耐心快要用完,也明白他能做到這個份上,已經很不容易。
自己沒有別的法子能保住徐清盞,唯有趁著祁讓現在自覺理虧,和他耍一回賴。
「兩個都要,你先立字據,回京之後,再發免死金牌給他。」
祁讓氣到無語。
她可真會順竿子爬。
還兩個都要。
她怎麼不幹脆叫他把徐清盞賜給她算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現在是逃犯,他是帶兵來抓她的?
一個逃犯,有什麼資格跟他講條件?
反了她了!
他恨恨地盯著她,目光漸漸變得森冷。
晚餘突然捂著兇口一陣猛咳,肺都要咳出來的樣子,彷彿下一刻就要咳死過去。
祁讓頓時慌了神。
明知她很有可能是裝的,還是怕她傷神,隻得無奈做出讓步:「朕答應你,朕答應你還不行嗎?」
晚餘又咳了幾聲,才慢慢平復下來,靠在徐清盞懷裡,有氣無力地喘息:「多謝皇上,皇上金口玉言,既然答應了嬪妾,想必不會再食言。」
她終於又開始以嬪妾自稱,雖然她本該如此,祁讓卻自我安慰似的,把她這點轉變當成妥協的象徵。
她都妥協了,他就不和她計較了。
「你去吧!」他闆著臉對徐清盞說道。
徐清盞答應一聲,小心翼翼地扶著晚餘躺回到床上,幫她把枕頭墊好,把被子蓋起來,而後起身,對祁讓恭身一禮,沒有和晚餘道別,也沒有再看她一眼,轉身向外走去。
他知道,晚餘為他已經做到了極緻,皇上為了晚餘,也退讓到了極緻。
所以,他心裡縱然再痛,再傷,再不舍,也不能表現出分毫。
能抱著小魚坐這麼一會兒,他已經非常滿足了。
他走到門口,伸手拉開房門,腳步邁出去的瞬間,一顆淚落下來,跌進塵土裡。
如果小魚此生註定逃不脫,自己能在宮裡與她相伴一生,或許對自己來說,就是最好的結局吧?
屋裡終於隻剩下他們兩個,祁讓對於這個自己百般忍讓才爭取來的獨處機會,不知道是該舒心,還是該憋屈。
自從登基以來,他就沒這麼憋屈過。
他明明才是占理的一方,為什麼卻要這樣忍氣吞聲?
來的路上,他都已經想好了,如果暗衛信中的女人果真是江晚餘,他一定要狠狠的懲罰她。
他連懲罰她的手段都想好了。
他要各種各樣的折磨她。
可是現在,他對她的懲罰還沒開始呢,怎麼就已經結束了?
他不遠千裡而來,到底是懲罰她,還是懲罰自己?
他想不通,甚至越想越氣,最後索性不想了。
反正他已經把她找回來了,她再怎麼可惡,不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嗎?
他就把她當成一個在他手心蹦躂的小東西,看她能蹦躂到幾時。
她總有累的時候吧?
祁讓好不容易哄好了自己,出去洗漱用飯,安排明日治療時疫的事情,又讓紫蘇進去伺候晚餘洗漱喝葯。
等他忙完了回來,晚餘已經收拾乾淨,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將要睡去。
聽到他靠近,晚餘陡然驚醒,見他坐在床沿就要脫鞋,急切道:「皇上要幹什麼?」
「你這樣子,除了睡覺,還能幹什麼?」祁讓意味深長道。
晚餘蒼白的臉頰浮現些許紅暈:「嬪妾不是這個意思,嬪妾的床小,睡不下兩個人,況且嬪妾又染了時疫,為免過了病氣給皇上,皇上還是另尋住處吧!」
祁讓的臉色又冷下來:「江晚餘,你別得寸進尺,朕已經格外容忍於你,你連和朕睡一張床都不肯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