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出宮前夜,瘋批帝王後悔了

第183章 她心裡當真是不念他半分好嗎?

  

  徐清盞上下打量他,灰暗的眼神沒有一絲波動:「孫公公何出此言?江美人的骨灰不都已經被皇上鎖起來了嗎?

  皇上若真不信,怎會將她如此珍重地鎖起來?

  讓你接著查,不過是一時之間接受不了罷了。

  眼下馬上就要過年,年裡年外這麼多事,你不要怕打擾他,要讓他忙起來。

  讓他不停的忙,不停的忙,忙得很了,別的自然也就顧不上了。」

  孫良言的眼睛瞬間亮起:「這倒是個好法子,還是掌印腦筋好使。」

  「孫公公慢走不送。」徐清盞懶洋洋地抱了抱拳,又窩回到椅子裡。

  孫良言也不計較他的失禮,道了謝匆匆離去。

  三日後,八百裡加急的捷報從西北送回京城。

  沈長安不僅一舉擊退胡人,並率軍攻入了胡人的王庭,逼得胡人可汗不得不親自出城求和,請求與天朝簽訂百年休戰盟約。

  為表誠意,自願將自己最疼愛的七公主送到天朝和親。

  消息傳開,朝野上下人心振奮,揚眉吐氣,百姓更是歡呼雀躍,載歌載舞,敲鑼打鼓地在大街小巷歌頌沈小侯爺的英勇戰績。

  恰逢除夕,天子在承天殿大宴群臣,辭舊迎新,慶賀西北大捷。

  文武百官全都喜氣洋洋,皇帝和太後一黨則全程強顏歡笑。

  太後沒能策反沈長安,送信的使者至今音訊全無。

  倘若被沈長安殺了倒也還好,就怕沈長安留著那人的性命回京向皇帝告發他們。

  皇帝已經準了沈長安回京的請求,等沈長安安排好西北的善後事宜,最遲兩三個月,就會帶著胡人的議和官員一同回京。

  所以,他們要想確保萬無一失,唯一的辦法,就是殺了沈長安。

  可沈長安那樣的人,豈是想殺就能殺死的?

  萬一派去的殺手也被他擒獲,隻會讓局勢更加不利。

  這樣的情形下,太後哪裡還能吃得下飯?

  面對著滿桌子美味佳肴,連筷子都不想動一下。

  祁讓也不動筷,隻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文武百官,不拘誰敬的酒,他統統來者不拒。

  往年宮中設宴,他從不曾這樣。

  大家都說他今年是因為西北大捷心裡高興,隻有孫良言和徐清盞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宴席將近三更才散,回到乾清宮,剛好子時。

  孫良言端了一碗餃子給祁讓吃。

  餃子與交子諧音,交是交替,子是子時,象徵著新年舊年的交替。

  所謂舊的不去,新的不來,隻有送走舊年,才能以全新的面貌迎接新的一年。

  祁讓喝了太多酒,靠坐在床頭,醉眼朦朧地盯著那碗餃子,聽孫良言說著辭舊迎新的吉祥話。

  孫良言說完之後,夾了一隻餃子送到他面前,卻被他伸手擋開。

  他不吃。

  他不想讓舊的走,也不想讓新的來。

  這偌大的皇宮,少了那個人,對他來說,新年舊年都沒什麼區別。

  他不知道那人此刻在哪裡。

  是在他的衣櫃裡,還是在某個他不知道的地方苟且偷生?

  沈長安就要回來了。

  到時候,他該怎麼和沈長安說呢?

  沈長安走的時候,和他立下了口頭的軍令狀。

  沈長安回西北平亂,他保徐清盞和江晚餘在宮中平安。

  而今,徐清盞成了病秧子,江晚餘成了一堆灰燼,一縷鬼魂,或者,一個浪跡天涯,居無定所的逃犯?

  孫良言暗中找了這麼久,都沒有她的音訊。

  他想,一個人的蹤跡,如果連皇家親衛都找不到的話,大抵是真的死了吧?

  就是不知道,她是死於那場大火,還是死在了逃亡的路上?

  他想,這世間真的再也沒有如此狠心的女人了。

  那樣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人,怎麼會長了那樣一副冷硬的心腸?

  五年的陪伴,一千八百多個日夜,她竟然能走得那麼義無反顧,死得那麼乾脆利索。

  她心裡,當真是不念他半分好嗎?

  不是說女人的身子給了誰,就會對誰死心塌地嗎?

  為什麼她不是這樣?

  為什麼偏就她和別人不一樣?

  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他好像從始至終都沒有看懂過她。

  但不管怎麼說,她的心是真的狠。

  這一點毋庸置疑。

  他恨得牙癢,揮手打翻了餃子碗。

  孫良言嚇一大跳,知道他這是又想起了江美人,忙出聲轉移他的注意力:

  「皇上不吃餃子,也請快些睡吧,明日一早還要去奉天殿祭祖,祭祖過後,還要接受百官朝拜,之後還要去給太後拜年,後宮的主子娘娘們也要給您拜年……」

  「閉嘴!」

  祁讓忍無可忍,醉酒的眸子泛著皿絲,彷彿下一刻就要殺人:「過個年怎麼這麼多事,多少天了,朕一點空閑都沒有,依朕看,這年不過也罷!」

  「過年不都這樣嗎,皇上忙,其他人更忙。」孫良言好言相勸,心裡卻說,忙成這樣,也沒耽誤你想江美人。

  這一天天的,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好在正月裡事情多,從初一忙到了十五,元宵節這天,皇上又要上城樓觀燈看煙火,與民同樂。

  十五過後,朝堂正常運作,祁讓便開始了無休止的上朝聽政,下朝批摺子召見官員的日子。

  等到天氣轉暖,到了春耕時節,他還要登神壇祭祀先農,並親自下地耕田,祈禱神明保佑大鄴朝這一年風調雨順,五穀豐登。

  忙完這些,已是桃紅柳綠,風和日暖的仲春時節。

  西北那邊送來消息,沈長安已經帶著胡人的議和官員,以及那位和親的公主踏上了歸京的路程。

  孫良言心想,兩國議和是大事,屆時皇上又要好一番忙碌。

  聽聞那胡人公主甚是貌美,但願她的到來,能分散皇上對江美人的想念。

  說起來,就算沒有胡人公主,後宮也該選秀了。

  正想著要不要和胡盡忠說說,讓那狗東西好好物色幾個合皇上心意的送進宮來,一隻信鴿撲棱著翅膀落在了他肩頭。

  孫良言看到這隻信鴿,神情立刻變得嚴肅,抓住信鴿,匆匆進了南書房。

  「皇上,是南崖禪院的信鴿。」

  祁讓一身明黃龍袍坐在書案後面,春日陽光穿窗而過,照在他冷峻削瘦的臉上,眉宇間是春風都吹不開的陰鬱之色。

  聽到南崖禪院四個字,他停下筆,從一堆奏摺中擡起頭,幽深鳳眸微微眯起,裡面有鋒芒一閃而過。

  孫良言取下鴿子腳上的竹筒呈上。

  祁讓伸手接過,從那細細的竹筒裡抽出一張字條。

  字條展開,他漫不經心地看過去,下一刻,臉色陡然變得凝重,又將字條重新看了一遍。

  孫良言一驚,正要問他出了什麼事,他已經冷聲下達命令:「孫良言,即刻調三千兵馬,隨朕去往南崖禪院!」

  孫良言聽他話裡帶著顫音,頓覺大事不妙:「皇上,出什麼事了,好好的怎麼突然調兵?」

  祁讓捏著字條,神情複雜難辨,震驚中夾雜著憤恨,憤恨中又夾雜著一絲狂喜,狂喜中隱約又有殺氣浮現。

  「調兵,出城,要快!」他沉聲命令,人已經繞過書案,率先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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