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箏簫誤:重生之錯惹清冷太傅

第45章 我從來不許願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這樣問,但祝箏可沒忘記自己想讓太傅大人高興的初衷,於是趕忙乖乖賠上個笑臉。

  「行啊!」

  容衍的眼神晃了晃,一眨不眨地盯著祝箏。

  「咱們就留在這兒天天堆雪人吃雪花,據說住在冷的地方人會長壽呢。」祝箏一本正經,「大人,你聽沒聽過?」

  容衍好半晌才接話,「沒聽過。」

  「我在北疆通史上看到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祝箏思忖了一下,向眼前這個存疑的北疆人求證道,「你說不會是北疆人亂寫,為了把人都騙過來吧?」

  「……」

  容衍沉吟不語,慢慢直起身,眼神漸漸黯淡下去。

  這一番怎麼看也不像被哄高興了的樣子,祝箏納悶,方才明明感覺他是在期待一個肯定的答覆,怎麼順著他說也不高興?

  難不成這其實是一個測驗,為的是測她還有沒有心繫盛京?

  「大人?」祝箏試探地叫了他一聲,直白道,「請給小女一個明示,您到底是想我說行還是不行啊?」

  容衍唇角勾起個無奈的弧度,忽然伸手在她額頭上輕彈了一下。

  「喂……」祝箏吃痛。

  「走吧。」容衍轉身,示意祝箏跟上。

  這次他們去的是山莊外面。

  地點自然是容衍挑的,畢竟祝箏人生地不熟。

  不同於盛京落在青瓦上的雪,成須山的雪霸道又蠻橫,將天地之間全覆滿了蒼茫壯闊的白,渾渾然毫無邊際。

  一路走走停停,滑雪玩冰,終於到了一處橋亭。

  站在橋亭中往北望,是山與山之間連成的一片斷崖,在無邊雪色中巍峨的撼人心魄。

  人立於中,彷彿一個微不足道的墨點,渺小到所有的憂慮苦痛都微不足道。

  崖邊立著一棵老松,其上掛滿了彩色的麻繩,滿滿當當的,被風一吹,翻滾著彩色的波濤。

  「為什麼掛了這麼多彩繩?」祝箏好奇。

  「這裡叫眾生橋。」容衍解釋道,「成須山的傳說中,山神視眾生為子民,北疆人一貫把這裡當作神山,常在此處結繩許願。」

  「這樣啊。」祝箏望向那棵無言的崖松,迎著風雪飛揚著無數沉甸甸的願望。

  人面對壯闊之境時難免覺得無可自容,一覽天地之寬時,藉此風光許下自己的心願,幾乎是本能。

  橋亭下紫衣的郎君和白帽的美人相向而立,風捲起檐角上的浮雪,沾濕了兩人的髮絲。

  容衍執起祝箏的手,遞過來一根一樣的五彩繩。

  祝箏卻沒接,「大人許吧。」

  容衍:「這是給你準備的。」

  「我不用。」祝箏搖頭,「我從來不許願。」

  容衍:「為什麼?」

  「許了願,就會被老天爺知道了我最在乎什麼,最後都會被拿走的。」

  祝箏面對著容衍,仰著臉看他,北風吹歪了帽子上的白兔毛,將她的笑臉遮去了一半。

  她總是在笑,眼睛在笑,嘴巴也在笑,開心的時候笑,不開心的時候也會硬擠出個笑來。

  好像隻要這樣,就真的不會傷心了。

  容衍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忽然鬆了手,風攜著那根細細的五彩繩飛進了崖谷之中。

  祝箏愣了愣,「大人也沒願望嗎?」

  蒼茫群山下,容衍淡然遠目,「有。」

  祝箏:「那您怎麼不試試?」

  容衍望過來,雪色襯托的日光有些晃眼,他半眯著眼睛,那神情顯得有幾分慵散。

  「無來求不得,有後無須求。」

  看來他們二人在此事上倒是一緻的出奇,隻不過一個消極,一個通透。

  既然兩人都不準備結繩許願,便下了橋亭,亭下有一方小溪,流水潺潺,冒著白白的熱氣穿過雪原。

  祝箏俯下身把手伸進水中,驚奇道,「大人,這裡的水居然是熱的!」

  容衍亦蹲低下來,虛虛扶著她的腰以免她掉進溪中,「山頂有個熱泉。」

  聞言祝箏有些興奮,眼睛都瞪的圓圓的。

  容衍像是看出她在打什麼主意,清俊的臉上浮出笑意。

  「可惜臘月初十就是枯水期了,要想洗澡,得爬去山頂了。」

  「臘月?」祝箏微微凝眉,捕捉到容衍話裡一閃而過的重點。

  容衍臉上淡淡的笑意漸無,直到唇角繃緊,臉色又嚴肅下去。

  祝箏不確信自己有沒有聽錯,追問道,「現在是臘月?」

  「是。」容衍點了頭。

  「也就是說中箭後,我睡了五個月?」祝箏如受五雷轟頂,一般的箭傷失皿,昏迷十日已是無力回天,她既然能醒過來,以為距離秋獵頂多過去月餘。

  居然是五個月,盛京也是冬天了。

  祝箏不可置信,「大人為什麼從來沒向我提過?」

  發覺自己語氣有些責難之意,祝箏定了定神,找補了一句,「當然,我沒有怪大人的意思,大人為我操勞過多,定然是一時疏忽才會忘記同我說了……」

  容衍望著她,瞳孔映著水面上粼粼的波光,目光晦暗不清。

  「沒有忘。」他語氣平平,「本就沒打算告訴你。」

  「為什麼?!」祝箏終於不淡定了。

  容衍似乎不願多言,轉身道,「該回去了。」

  「大人!」祝箏叫了一聲,著急地站起身來追他。

  該死的雪盲症卻偏偏在這會子發作。

  眼前的景物忽地一暗,祝箏不知踩到了什麼,腳下猛然一空,直接倒了下去。

  再睜眼時已經是傍晚了,她不知如何回到的山莊,躺在了那張再熟悉不過的榻上。

  很快,眼前湊過來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

  「祝箏。」

  她還沒來得及應聲,手腕就被容衍握住聽脈,接著便自顧自地問:「視物不清的狀況有多久了?」

  祝箏被他問的發懵,誠實道:「上次出門就看不清楚了。」

  容衍臉色一沉:「為什麼沒告訴我?」

  一直以來,祝箏都以為是犯了雪盲,如今聽容衍這樣一問,不免心生狐疑:「難道大人一早知道我會視物不清?」

  窗外寒風簌簌,風雪肆虐。

  容衍握著她的手力道收緊,久久未語。

  在這長久的沉默中,祝箏的心懸在空中,漸漸染上一層寒意。

  這幾日放任自流的相處,讓她幾乎對容衍有了毫不設防的信任,如今卻接連發現他隱瞞許多,周遭的一切似他精心編織的黃粱一夢,她傻傻沉醉其中,從來沒想過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大人還瞞了我什麼?」祝箏問。

  容衍的迴避太過明顯,她等了一會兒,忍不住掀唇笑了一聲。

  「太傅大人若是不想說,我就先睡了。」

  容衍卻不肯走,握著祝箏的手腕直視著她的臉,也一併承受著她越來越冷淡的視線。

  良久,他閉了閉眼,終於開了口。

  「那隻箭上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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