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箏簫誤:重生之錯惹清冷太傅

第110章 大人,放手

  

  等祝箏想起方才進門的時候沒關嚴門時,門已經被推開了半扇。

  月光下,祝清神色嚴肅,提著一盞燈籠站在門前。

  「箏兒,出來。」她道。

  「阿姐......」

  祝箏小臉刷地一下白了,一把推開了面前摟著她的人。

  容衍眼風掃過來人,目光從她隆起的腹部輕帶過,面上隻有眉頭微皺下了,幾乎是立刻抓緊了祝箏的手。

  祝箏飛奔出去的動作硬生生被截斷在半路,一隻腳踏出了門檻,另一隻腳還留在門內。

  她回身給容衍使眼色,容衍卻置若罔聞,腦後靜了會兒,傳來姐姐的聲音。

  「原來這些日子,是承蒙了太傅大人的關照。」

  燈籠的光湊近,祝清近前幾步,抓住了祝箏的另一隻手。

  「不知箏兒何時與太傅大人有的交情,她性子不拘慣了,想必這些日子難免冒犯衝撞了太傅大人,我把她帶回去好好教訓,改日再來賠罪。」

  話說的婉轉,但擺明了要把祝箏帶走,容衍卻沒放手的意思,祝箏像個紙鳶一樣被扯住了兩隻翅膀,三人細長的影子一齊在地上晃動。

  容衍低頭瞧著祝箏,神色不明道,「你有話要說嗎?」

  祝箏額上一層冷汗,方才姐姐的一句「為了我」直接把她魂都嚇飛了,以容衍的眼力勁,這會兒應該不用她對那個「為了什麼」多解釋什麼了,所以他還要著急聽什麼呢?

  祝箏腦袋裡飛快又無力地思索著,她擡頭看向容衍,又扭頭看向姐姐,臉上顯出幾分為難。

  祝清看出她的為難,忽然鬆開了手,收起燈籠,朝著容衍深深行了個大禮。

  「太傅大人,還請高擡貴手,放過小妹。」

  祝箏一愣,當日在陣前,祝清跪在公儀休的馬前時,也是說的這句。

  甚至月色都是一樣的迷濛不清,她的神色都一樣的低迷無措。

  祝箏再顧不上容衍,疑心姐姐是在按捺受到的衝擊,生怕她動了胎氣,隻能順著姐姐的話,先對容衍道,「大人……太傅大人,我先跟阿姐走,改日再來……當面賠罪。」

  她說的不是假話,隔幾日她會找個機會跟他解釋的……現在隻能先安撫姐姐,畢竟她的狀況特殊,經不住太大的情緒起伏。

  容衍沉沉的目光鎖著她,祝箏在他手心裡勾了勾,小聲哀求道,「大人……」

  容衍無動於衷地任她叫。

  祝箏掙了掙,心急道,「大人,放手。」

  容衍的神情同樣不明朗,瞧見祝箏幾乎急的要掉眼淚,總算鬆開了她。

  一鬆手,祝箏便如離弦的箭一樣飛奔向了姐姐,祝清拽起她就走,挺著大肚子走的飛快。

  祝箏一邊扶著祝清,一邊小聲叫著「阿姐慢點」,生怕她摔了碰了。

  好不容易回到後院,祝清利落地卷了細軟。

  「走。」

  祝箏:「走去哪兒啊?」

  祝清:「回祝府。」

  祝箏一個激靈,「阿姐,阿姐你聽我說,我們呆在這裡沒關係的,是我專門求大人找的這處苑子,不會有任何人找過來。祖母那邊還不知情,就算你想回去,也等到孩子生下來再回去好不好?」

  祝清轉身看她,問了一句,「你求他?怎麼求的?」

  祝箏卡了卡,「我……」

  祝清臉色沉著,質問道,「是像今日這樣看他臉色,仰他鼻息求來的?還是他拿這個威脅你?威脅你委身於他?」

  「都不是!」祝箏見她誤會,著急地解釋著,「大人根本不知情,是我用了不光彩的辦法騙了他……」

  「呵……不知情……箏兒,你年歲尚小,識人太淺,知道多少人心的險惡叵測?」

  祝清哂然,「太傅大人是何等的雷霆手段,根本不是你能招惹的角色。他若存心哄騙你,有的是辦法讓你不知道,你真當自己夠得上他的對手?」

  祝箏不知怎麼解釋,囫圇道,「阿姐,大人或許在朝堂之中有不得已而為之事,但總體而言,他、他是個很好的好人。」

  「好人?」

  祝清忽然拉近了桌子上一面銅鏡,指著祝箏領口道,「就是這樣對你的『好人』?」

  祝箏側頭去看,鏡中映出的她鬢間髮絲淩亂,羅裙的領襟被扯的沒了形,更要命的是,裙擺上不知什麼時候沾了皿,洇成團團駭人的紅斑。

  「阿姐……」祝箏揉著裙子上乾涸的皿跡,「這是……這是雞皿。」

  祝清卻像是聽到了極其荒誕的話,氣極反笑道,「雞皿?脖子上呢?你準備說是蟲子咬的?」

  祝箏捂了捂敞開著的領口,想起容衍今日咬她那一口真不是時候,蒼白地辯解道,「大人平常不這樣的……」

  「他其實一向很矜持……」

  祝清擰眉,「你向著他了是嗎?」

  祝箏忙忙擺手,「不是的,向著姐姐,我當然向著姐姐!」

  這一夜先哄容衍再哄姐姐,祝箏都沒挨著枕頭的機會。

  天一亮,姐姐就非要回祝府,若是祝箏不肯走,她便是一個人走也要走回去,祝箏不敢同她擰,隻好先離開聽簫苑。

  走的匆忙又果斷,匆忙到沒來得及見容衍一面。

  回去之前,祝清領著祝箏先去了一趟醫館,直到聽到大夫說祝箏沒用過什麼葯她才算有了點舒緩的臉色。

  天邊霞光萬道,盛京城中晨起的人們開始走動,市井中活泛起慣常無二的生機。

  祝箏在馬車上提心弔膽,等回到祝府,祖母那邊不知會有一番怎樣的暴風驟雨等著她們……

  馬車在祝府門口停穩,想象中氣急敗壞的祖母卻並未出現,而是桂嬤嬤接她們下了馬車,一路低著頭把他們直接領到了會客廳。

  祝箏正嘀咕怎麼先到了這兒時,擡頭就見會客廳裡堆滿了幾十個紅綢系著的金箔楠木擔箱。

  一個錦衣華服的人坐在上座,連祖母都坐在旁座候著。

  這位貴客膚色蒼白,眼覆緞帶,正在慢悠悠地喝茶。

  是公儀灝。

  祝箏心中一緊,就被桂嬤嬤壓著腦袋行了禮,聽見祖母開了口,並非責難,反而是令人意外的眉開眼笑。

  「大皇子殿下已同我說過事情原委,兩人傾心相許的緣分雖然難得,我作為祖母自是痛惜三丫頭無婚無媒的遭遇,但如今木已成舟,殿下也已經安排好了所有事宜,老身隻盼擇日能儘快成禮才好。」

  祖母雖是笑著,這話說的卻一股伏低做小的窩囊氣,一股不妙的預感沖淡了祝箏的震驚。

  「成什麼禮?」她問道。

  公儀灝起了身,「太子妃冊禮。」

  這是祝箏第一次聽見公儀灝說話,金質玉貴的嗓音,帶著一股不尋常的慵懶氣息,教人聽過一次恐怕就難以忘記。

  祝箏沒時間欣賞這個,心道公儀灝都不是太子了,還哪來的冊太子妃,不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也不可能給天威擺臉色。

  雖然這天威是個半盲,似乎也看不到她的臉色。

  而當事人祝清隻低著頭,一眼也沒給堂上的人,公儀灝也不在意,自顧自向祝老夫人道,「皇室皿脈不容差池,今日我來,一是提親,二來,也是準備將清清接回宮中去住。」

  祝箏立刻反對,「不行!」

  祝老夫人橫眉,「哪有你說話的份?」

  祝老夫人今早才得知此事,且是從一個外人口中得知,祝清身孕已有六七個月,氣的差點昏過去。

  好半晌平復下來,不得不仔細為整件事思慮。雖然大皇子身有殘處,權勢式微,又有個難以言喻的廢太子的名頭,但到底是皇室貴胄。

  況且生米早就煮成熟飯,傳出去半句,三丫頭都再沒有顏面見人。

  如今的提議其實沒有給祝老夫人多少回寰餘地,公儀灝沒有仗勢欺人不認賬,她已經要給列祖列宗燒高香了。

  祝箏想起自己面對的還有個吃軟不吃硬的主兒,立刻換了話風道,「祖母,阿姐前些日裡受了傷,失憶的癥狀還沒恢復,去了行宮處事生疏,應該先留在府中靜養一陣才是……」

  公儀灝神色明顯一頓,「失憶?」

  他從高座下來,那步子踉蹌,但看起來也不像全然盲了。

  公儀灝在祝清跟前站定,「這麼說,我們之間的事,你全都不記得了?」

  祝清擡頭看他,半晌,搖頭道,「不記得。」

  公儀灝接著問道,「那你還記得我是誰嗎?」

  祝清淡聲回復,「方才祖母提了,你是大皇子殿下。」

  公儀灝沉默了好一會兒,隔著覆緞似在緊盯著祝清,良久,忽然笑了一聲,「這便算是記得。」

  「其餘的,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隻要知道,我是你腹中孩兒的父親,就夠了。」

  祝清仰頭看他,「所以殿下今日來,是想要什麼?」

  公儀灝:「跟我回去。」

  祝清臉上浮出一個冷淡的笑,「我跟你走,你不要為難其他人。」

  公儀灝摸了摸她的臉,「我早就說過,今生所求,唯你一個。」

  祝清不動聲色地錯開臉,聽話地款步往外走,祝箏急急追上來,「阿姐!」

  祝清卻一眼也沒回頭看她,隻淡淡囑咐了兩句話。

  「箏兒,你好好留在祝府,不要再為我操心。」

  「等我回來時,一切都會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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