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箏簫誤:重生之錯惹清冷太傅

第47章 大師兄回來了!

  

  毒發的一夜過去,祝箏忽然想通了很多。

  日前她孤身一人,唯一的依靠便是容衍。所以在摸清容衍究竟所圖為何之前,她萬萬不能冒險,為了一時意氣同他交惡。

  既然太傅大人要演,她便要陪他演下去,至少也要先把毒解了。

  於是祝箏又扮作了沒心沒肺的樣子,乖乖隨容衍上了馬車。

  隻是沒想到要去的地方就是她日日隔窗望見的成須山。

  更沒想到成須山這麼遠。

  馬車走了許久,才走到了山腳下。

  剩下的路被厚雪封了,馬車走不來,隻能靠自己的腿。

  可祝箏的腿並不是很靠得住。

  昨夜才下過大雪,山間冷霧瀰漫,她仰頭去望隱在霧裡的成須山,看不到頂,高不可攀。

  天可憐見,拉個剛死而復生的人爬這麼高的山,真的不會生而復死嗎?

  「不是個爬山的好天氣呢。」她曉之以理。

  容衍沒吭聲。

  「我眼睛不靈便。」她再動之以情。

  容衍還是不說話。

  「大人莫不是厭倦了我這個累贅包,想把我帶進山裡扔掉啊?」祝箏心一橫,使了激將法,「其實扔在這兒就行,我照樣沒本事跑回盛京。」

  容衍那張臉終於起了波瀾,俊秀的眉頭皺了皺。

  「你對我誤會很多。」

  這能怪她嗎?他總是話說一半藏一半,她又不是容衍肚子裡的蛔蟲。

  祝箏意有所指地埋怨,「大人惜字如金,小女天資愚笨,有誤會是難免。」

  容衍凝視她片刻,不知心裡在想什麼,忽而淺淡地勾了勾唇角,眼底卻無半點兒笑意。

  「那便誤會吧,未必不是幸事。」

  有誤會便會有爭端,且容易越滾越大,變成難解難分的死結,祝箏不敢苟同,且被他如此荒唐的道理震驚了,震驚的半天都沒動靜。

  還沒等她想好如何開導他,容衍從馬車上拿出一個不大的包袱,順便塞給她一個暖手的爐子。

  「上來。」他蹲低了身。

  「啊?」祝箏懵了。

  他這是什麼意思?

  一向隻見過他高高在上,生人勿近的樣子,眼下這麼伏低做小,她可不敢大不敬。

  見祝箏不動,容衍緩緩直起了身,「還是你更喜歡抱著走?」

  祝箏被寒風嗆了一口,往後退了兩步。

  「我更喜歡自己走。」

  容衍:「方才你才說過眼睛不靈便。」

  「但腿靈便啊。」祝箏轉過身就跑了兩步。

  死要面子活受罪。

  說的就是祝箏。

  她深一腳淺一腳在雪地裡走了沒一會兒,身子便從裡到外漸漸像空了一樣,眼前也一陣一陣發黑。但她不想叫容衍看扁了,還是咬著牙對抗著這份漸漸湧上來的虛弱。

  容衍錯開半步,緊跟在她身後。

  兩排一大一小的腳印,蜿蜒在雪地裡。

  厚厚狐裘裹的祝箏步伐笨重,走出十幾步就開始氣喘籲籲,她扶著路邊的毛竹準備喘兩口氣,身後忽然伸出一雙手,從她的膝蓋底下伸進去,托住腰身,輕輕鬆鬆就將她一把抱了起來。

  「還要逞強多久?」容衍低眉瞧著她。

  確實逞不了多久了。

  「大人您真的要抱著我上山嗎?」祝箏望了望山巔,善意提醒道,「待會兒抱不動了,可是十分丟臉。」

  容衍俯身湊近她,「姑娘小看在下了。」

  祝箏眯了眯眼,「大人可不要太自滿了。」

  不知這句話是不是挑釁到了大人的尊嚴,容衍像是為了證明什麼,忽然抱著她原地轉了一圈。

  像是在盪鞦韆一般,風聲呼啦啦灌滿了祝箏的耳朵。

  「輕的像一張畫。」他給出論斷。

  祝箏沒想到容衍還有這麼幼稚的時候,抱著他半天不敢撒開手。

  容衍見她抱的緊,托著她的腰又往上顛了顛。

  祝箏頭一次體會到什麼叫玩弄於股掌之間,忍不住出聲制止他,「大人停下……」

  容衍收了手,「這樣沒有開心些嗎?」

  祝箏莫名,「為什麼要開心?感覺像耍猴。」

  聽到她的答案,容衍愣了愣。

  「抱歉,我不太會哄人。」他低聲道。

  祝箏一陣無言,合計這是在哄人?好古典的哄法,把她當三歲小孩舉高高呢……

  「不需要哄我,大人走吧。」她真心實意道。

  容衍「嗯」了一聲,沒再言語。

  上山的路很長,得一步一步走,哪怕被抱著走也是一種消耗,沒想到先耐不住的倒是祝箏。

  容衍體貼地輪換著姿勢讓她適應,背一會兒,抱一會兒,再放她下來象徵性地走一會兒。

  茫茫竹林裡,兩人頭上身上都落了雪,相依相偎,就這樣走出了半個山頭。

  最終祝箏發現,果然還是背著最舒服。

  容衍本就話極少,這樣背著祝箏,又看不見他那張賞心悅目的臉,路程便變得頗有些乏味。

  祝箏的精力尚未復原,沒一會兒,就湧上些困意,「爬上去是不是要天黑了啊……」

  容衍聽出她的倦懶,「困了就先睡會兒。」

  祝箏懶洋洋地點頭,還不忘囑咐容衍:「你扔掉我的時候,記得同我說聲再見。」

  容衍淡淡嘆了一口氣。

  「不會扔掉你。」

  一路上,容衍都步伐穩健,端的是面不改色,從容不迫。

  祝箏原本也是猴子一樣的愛玩愛跑,體力充沛的很,今次是因為受傷才不得不拘著天性,容衍卻是個整日裡養尊處優的天子近臣,哪裡來的這麼好的體魄?

  「大人……」她在他耳邊輕叫了一聲。

  「嗯。」

  「你會有無助,或是害怕的時候嗎?」

  容衍的兇膛震動,悶悶傳來聲音,「怎麼這麼問?」

  「大人總是從容的很,像是天塌下來也不會怕一樣。」她閉著眼睛,半是恭維半是真心,「這樣十拿十穩,世上沒有大人做不成的事吧……」

  話尾落下,背上的人呼吸漸漸沉緩,寒風拂動她的髮絲,撩在容衍的手背上,帶了一些若有若無的癢。

  他側過臉,下頜挨著她的發頂,微微蹭了一下。

  好一會兒,才像是終於想起回答祝箏的話似的。

  「有。」他聲線溫沉,「當然有。」

  不知道睡了多久,祝箏感覺到鼻尖有點癢,緊接著臉上被輕捏了捏。

  「我們到了。」容衍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祝箏揉揉眼,他們已經到了山頂,入目是一片茂密無邊的紫竹林,林間坐落著一座古樸的青石道觀,幽幽青煙散逸向遠天,雲水禪心,觀宇飛檐。

  太傅大人這是把她背到天庭了嗎?

  祝箏意識還迷離著,觀前的門童似乎是看到了他們,接著便喊了一句什麼,招呼了一群藍袍的年輕人,吵吵鬧鬧地跑過來,將他們二人團團圍在中間。

  「大師兄!」

  「大師兄回來了!」

  「快去叫師父!活的大師兄回來了!」

  人群中傳來連聲的大叫,驚得一群白鶴從竹林裡飛起,寂靜的深山忽然熱鬧了起來。

  祝箏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道觀門口已然出現了一個白鬍子老頭,身著一套紫衣雲紋的天師袍,在一群青弟子的簇擁下急匆匆地往這處趕。

  「小箏兒!」他隔著老遠就喊。

  且喊的竟然是祝箏的名字。

  祝箏獃獃地看他衝到跟前,那張彌勒佛一般的臉上滿是笑容,「可算見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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