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二到極緻自然傻
時間一轉眼又過了兩日,考試結束後,迎來了為期七天的國慶假期。
遠離市中心的某處荒郊野外,廢棄的工廠林立,遠遠看去,像是一張張黑洞的大嘴。
一隻烏鴉在黑夜中盤旋,發出一聲嘶啞幹嘎的叫聲,忽然又什麼動靜都沒了。
為首的男人帶著黑色鴨舌帽,他擡手示意,止住腳步,猛的回頭,隻有嗚嗚慘叫的冷風。
安靜的瘮人。
老樹張牙舞爪,陰影如同鬼魅。
幾人走進廢物工廠,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這什麼鬼地方!」
「你小子怎麼這麼多屁事,要是約在市區,警察來了,跑都跑不掉!」
突然,死寂的空氣中駛來一輛汽車,車燈的光束直直打了進來。
戴帽子的男人謹慎打量從車上下來的兩個人。
來的人竟是一男一女?
左側的男人高大粗獷,隻穿了件短袖,露出鼓鼓囊囊的肱二頭肌,絡腮鬍子,眼睛一瞪極其懾人,看起來很不好相處。
相比之下,右側的女人身量略小些,波浪長發,眉眼之間略有幾分英氣。
羞羞答答,低眉順眼,緊緊的挽著男人的手臂,亦步亦趨。
鴨舌帽男沉聲,「可是高先生?」
粗獷男回道:「正是。」
鴨舌帽男又問:「來幹什麼?」
粗獷男再回:「家裡新裝修,想買點隔音闆,不知道……你有沒有好貨?」
兩人一來一回,速度極快,實則在對著暗號。
鴨舌帽戒備心稍減,側身引路,「貨好不好,高老闆看一看就知道了。」
幾個手下迅速把巨大的黑色袋子擡過來,嗤啦一聲拉開拉鏈,露出長條狀的泡沫闆。
高老闆手指在泡沫闆夾層中間扣了扣,指尖撚動,放到鼻子下聞了聞。
連說了三大聲好。
高老闆似極高興,「可就這一點貨也不夠啊,我跟你上家聯繫時,訂購的可是足足幾千萬的單子。」
鴨舌帽男人:「高老闆不必著急,大額量的貨正在來的路上,這次上邊有人保駕護航,不出五天,絕對能把貨送到您手上。」
高老闆絡腮鬍一翹,「五天?你知道這五天我得損失多少錢嗎?時間可不等人!
不如這樣,你先把運輸通道告訴我,我派人去接,這樣兩頭趕,能最大限度的節約時間。」
鴨舌帽男人警惕心頓漲,「不過五天而已,高老闆就這麼等不得?」
來的路上,他就被再三叮囑。
眼下他們剛在陽城紮下根,正是聯絡各方黑白權勢,疏通運輸路線的關鍵時期。
隻要把貨隱藏在賣給瑜氏集團的建築原料中偷渡進來,陽城將成為他們的狂歡場,再呈輻射狀蔓延至全國,打開華國大門指日可待!
所以,萬萬不能洩露偷渡通道。
「你!……」
粗獷男人一聽這話眉毛一揚,他旁邊的女人急忙拽住他的手腕。
她攤開保險箱,黃澄澄的金光甚至把整個空間都照亮了,「這些金條都是定金,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
鴨舌帽男人目光沉沉,看著一男一女往外走,坐上車,車子揚長而去。
手下眼饞地看了眼金條,「這高老闆可真財大氣粗,不過我怎麼覺得,這兩人這麼古怪。
你看那個女人的姿勢,很古怪,就跟第一次穿高跟鞋不敢邁腿似的。」
車子一直行駛,直到看不清那片廢棄工廠時,停下在路邊。
高遠手搭在方向盤上,故意捏著嗓子,學那種矯揉造作的女子腔調,「這是定金~合作愉快。」
黃君一把薅下捲髮假頭套,摔到他臉上。
「以後再讓勞資裝女人,勞資就讓你變成真女人!」
高遠躲開,「別啊,你演的多像。
就我這暴脾氣,要不是你拉著,我說不定就跟他們打起來了。」
高遠看向車後座,鬱悶道:「老大,這夥人是真奸詐,竟然把藍櫻草的粉末隱藏在建築原料裡偷運進來。
要不是嫂子提醒,真等他們形成成熟體系了,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遭受荼毒。」
「嫂子,你是怎麼知道這個姓杜的原料供應商有問題?」黃君突然開口。
「你們聞不出來嗎?藍櫻草有股奇怪的味道啊。」瑜瑤眨眼。
其實,她在大哥辦公室見到杜雲川的第一面,就嗅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
一直縈繞在腦海裡揮之不去,細想又分辨不出。
等後來,她將計就計,跟大哥去了他家,發現味道更重,並在牆角堆著的瓷闆上發現了異樣。
這才確定。
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原料供應商有問題。
一切都太巧合了,像是被人趕著,逼著讓大哥不得不同意。
高遠又聞聞手指,「什麼味道都沒有啊。」
這白色粉末什麼味道都沒有,真要是混合在石灰粉裡流通進市場,估計怎麼排查都排查不出來。
頓時,他看向瑜瑤的眼神就變得閃閃發亮。
「嫂子,你太厲害了吧,」
突然,一道涼薄的聲線打斷他的話,「先開車回去。」
高遠虎軀一震。
夜靳深瞥過去涼涼一眼。
高遠虎軀再震。
他茫然無比,用眼神詢問黃君,「老大這是咋啦?我跟嫂子聊得正在興頭上呢。」
黃君一臉看透不說透的高深莫測。
這個傻大個,敢當著老大的面跟嫂子相談甚歡。
頭是真的鐵。
夜靳深摸摸女孩的小臉,問道:「冷嗎?」
瑜瑤依偎著往他懷裡靠了靠,趴在他肩膀上,軟聲問道:「這群人隻接熟人的單子,異常謹慎,你是怎麼讓他們相信高遠他們的呀?」
夜靳深勾唇,正要說話。
正在開車的高遠突然呲著雪白的大牙回過頭來,他絡腮鬍未摘,偽裝的皮膚黝黑,越發顯得牙白。
「老大在對方那裡安插了人,借對方的手,把我們推薦過去。
不僅知道了暗號啊,還在金條裡放了追蹤器,保證能沿路追蹤到路線,一舉殲滅這個賊窩!」
黃君透過後視鏡,看到老大黑得不能再黑的臉色,沉壓壓的氛圍,也就繪聲繪色的高遠沒有察覺出來。
二到極緻自然傻。
他沒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