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走。」秦明澤也跟著宣布，「所以，過了今晚，暫時要跟大家說再見。我得回國，我已經出來太久。」

　　左辰夜輕輕頷首，「這段時間多謝你的支持。日後如有需要幫助的地方，儘管開口。」

　　林語玥聲音已經哽咽，「所以，今天晚上其實是散夥飯嗎？」

　　宮蘇言輕輕拍了拍林語玥，「什麼散夥飯，說那麼難聽，京城到k城並不遠，想見面隨時都可以。」

　　「不一樣啊。大家都在一起，隨時可以約吃飯，可是分隔兩地，各忙各的，漸漸就遠了。要不然，我們也一起去k城算了。」林語玥擦拭著眼角，忍住淚意，「大不了，你還回去當刑警嘛。本來我們也都是在k城。」

　　喬然安慰道，「語玥。我會經常回來看你，別忘了我的父母都在京城。宮蘇言現在已經是稽查院的院長。你怎麼能讓他倒回去當刑警呢？」

　　「怎麼了嘛，這又沒關係。我也不要當這個會長。再說了，當年他也是因為你，才回京城，進入特偵科……」林語玥說到一半，突然不再說。

　　左辰夜不自在地別開眼，的確，當年宮蘇言心繫喬然，孤身一人返回京城，查找線索。一晃，四年過去了。

　　如今案子終於全都破了，卻要分別。

　　宮蘇言僵了僵。

　　他看向喬然，目光裡多少流露出些許不舍，「真的要走嗎？」

　　他也以為喬然會留在京城，畢竟夏家軍閥，根在京城。他又看了一眼左辰夜，看來喬然已經選擇了左辰夜，決定回k城。

　　喬然點點頭。

　　宮蘇言抿了抿唇，笑了笑，「我尊重你的選擇。」

　　喬然看著林語玥，「語玥，宮家在京城，林家也在京城。當年你們雙雙離家去了k城，但是京城畢竟是你們的家，如今一切歸位。你們結婚了，孩子也快生了。以後你有自己的生活。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看你們有今天，我別提有多高興。說真心話，我內心也不想介入你們的生活太多，還伴隨著生命危險。不管是宮蘇言，還是你，你們都曾經與死神擦肩而過，都是因為我。好在一切已經結束。我不想再將你們牽扯進來。語玥，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這一點不會變。」

　　林語玥終於忍不住流下眼淚。

　　離別的氣氛，感染到了一旁的豐靈。

　　想起明天秦明澤要走，她強忍了幾天的淚水，在這一刻也流了下來。

　　秦明澤瞥見，將豐靈拽到身旁，「他們分別，你哭什麼？」

　　「對不起。」豐靈趕緊擦拭眼淚。

　　秦明澤瞥了豐靈一眼，他要走了，她始終沒有表露出很傷心，不知道她是藏得太深，還是沒有觸動。難道，剛才的眼淚，她是為他而流？這個小女人，其實心裡是萬般不舍的吧。

　　梨花帶雨的模樣，真惹人心疼。

　　喬然笑了，「行了，語玥，你看你把豐靈都給整哭了。」

　　宮蘇言寬慰道，「玥兒，今天是開心的日子，別哭了。大家應該高高興興吃飯。嗯？」

　　他哄道，「我們留在京城，如果你想她了，我隨時帶你去。打個電話，幾個小時就能坐在一桌吃飯。」

　　「嗯。」林語玥心裡好受一些，吸了吸鼻子。

　　傷感過後，氣氛逐漸輕鬆，漸漸有說有笑。

　　餐桌上。

　　每上一道菜，豐靈幾乎都會為秦明澤夾一點，蝦殼剝好，蟹腿踢出來，整齊的放在他的盤子裡。甚至將他不吃的蒜，全都仔細去除。

　　她的模樣小心翼翼，溫柔又體貼。

　　林語玥瞥見，不免咋舌，「哇。秦帥你真有福氣，她簡直將你當成帝王一樣尊崇。小心翼翼地服侍，盡心儘力，嘖嘖。身為男人，你簡直太爽了。」

　　秦明澤突然將自己面前的盤子，推到豐靈面前。

　　「誰讓你做這些？吃你自己的。你覺得我缺侍女嗎？」

　　他才不需要她給他夾菜，他又不是沒有手。這個小女人從頭到尾都沒有好好吃飯，光顧著給他夾菜，剝蝦，剝蟹腿。他看著她忙忙碌碌，當著其他人的面，一直沒能開口駁斥她。

　　還是林語玥看不下去，先提了出來。

　　他藉機發作。

　　雖然她細緻地照顧他，但未免太卑微。

　　「對不起。」豐靈咬了咬下唇，見他生氣了，她低下頭，不敢再說話。

　　「別兇她呀？人家心甘情願為你做這些。」喬然笑了，「她是得有多了一些。

　　也是，自己從來沒有跟豐靈解釋過。

　　轉首，他低斥，「國雖然是軍政府，但也是民主國家。你把我想成什麼人？我的母親雖然是皇族，但我從小並沒有跟她一起生活。皇族那套，我也從來不屑。」

　　他將豐靈提起來，拉近自己，強迫她看著自己，「我和你是平等的，懂嗎？你不需要用這種尊敬的態度對待我。」

　　「哦，知道了。」豐靈水靈靈的眼睛輕輕眨動，看著她。

　　秦明澤嘆了口氣，鬆開她，然後他給她盛了一碗湯，「多喝點。看你一晚上也沒吃什麼。」

　　「嗯。」豐靈輕輕咬唇，心裡略過一絲甜蜜。其實她非但是尊敬，甚至仰望他。隻是，現在，她感覺他離他越來越近。她好像真的能夠擁有這個男人，她簡直不敢相信。她一定要更努力才是。

　　「哈哈。其實我覺得秦帥面冷心熱，其實蠻好相處。」林語玥撐著下巴，好整以暇的看著左辰夜。

　　左辰夜眼眸微沉，這個林語玥，吃飽了飯，現在想要消遣他了？

　　果然，林語玥開口。

　　「要說最難相處的人，左少您可是當之無愧排第一啊。」

　　林語玥邊說邊搖頭，然後看了看宮蘇言，「你排第二。」

　　「一個無常閻王，一個冷麵修羅。」

　　左辰夜臉色垮下來。

　　宮蘇言一臉黑線。

　　喬然終於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

　　她連連點頭，附和，「有道理。形容的很貼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