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暈了過去
於是,景春熙開始在腦海中和空間裡,拚命搜尋一切可以利用的東西。她先是拆下了門闆,又拆下了幾塊床闆,試圖用這些木闆搭建一座簡易的橋樑,以便能夠接近二舅舅。
她小心翼翼地將木闆一塊塊地搭在沼澤上,每一塊木闆都承載著她對二舅舅的牽挂和希望。終於,木闆快要搭到草甸子的邊緣,景春熙伸出手,指尖幾乎就要觸碰到二舅舅的衣袖。
然而,就在這一刻,她的眼前忽然一黑,原本的碧空萬裡,好像被一把巨大的鎖鎖住了一般,所有的光線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景春熙的心猛地一沉,她感到一陣絕望。近在咫尺的草甸子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瞬間吞噬,消失得無影無蹤,躺在上面的二舅舅也不見了。
她驚慌失措地朝著二舅舅剛才躺的位置摸索過去,試圖抓住他的手或是衣服,將他拽過來。可是,她什麼也摸不到,眼前不僅重新起了濃濃的迷霧,還彷彿築起了一道銅牆鐵壁。無論是她自己,還是那些木闆,都無法再繼續向前一步,也觸摸不到那邊的東西。
她環顧四周,隻看到茫茫的大草原,無邊無際,彷彿永遠也走不到盡頭。遠處那片大沙漠依舊荒涼,連駱駝都不見了。
而那片曾經生機勃勃的綠洲,連同她救過的那頭小羊,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彿這一切都從未存在過,隻剩下她一個人在這片虛無的世界中徘徊,如同無頭蒼蠅那般亂飛亂撞。
「二舅舅!」景春熙再也忍不住,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湧出眼眶,她撕心裂肺地大喊一聲,聲音中充滿了絕望和無助。
她脆弱的精神終於崩潰,身體再也支撐不住,一下子癱軟下來,倒在了胥子澤的懷裡。
「熙兒!」胥子澤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慌亂,他緊緊抱住景春熙,害怕她會從自己身邊消失。
「熙姐兒!」景長江扶著她的手也顫抖了起來,眼神中滿是擔憂。兩個男人徹底慌了手腳,不知下一步該如何是好。
……
「好餓!」
景春熙說餓的時候,身體隻是動了一下。她頭痛欲裂,彷彿有無數根針在刺著她的腦袋,但這種疼痛並不是最折磨人的。
最難受的是她的肚子,空空如也,彷彿有一個無底洞在裡面,不斷地吞噬著她的體力和精神,飢餓感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的襲來,讓她忍不住想要呻吟,又感覺渾身沒有力氣。
「快點拿粥來!快去告訴大將軍。」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那聲音不小,一點都不擔心驚擾了她,卻又帶著急切。伴隨著這聲音,還有窸窸窣窣的聲響,似乎是有人在房間裡忙碌著。
如果不是一睜眼就看到胥子澤手裡端著的一碗熱氣騰騰的肉粥,景春熙真的想往空間裡掏個包子出來,狠狠啃上幾口。
她太餓了,那種飢餓感幾乎讓她無法思考。她努力地撐起身子,但身體的虛弱讓她幾乎無法動彈。
胥子澤看到她說餓,看到她輕輕翻動身體的一剎那。臉上就已經閃過驚喜,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小心翼翼扶她坐起來,往她腰部塞了個綿軟的枕頭。
他用嘴唇試了試,才將粥碗湊近她的嘴邊,用勺子舀起一勺粥,輕輕吹了吹,然後喂到她的嘴邊。
「慢點喝,別嗆著。」胥子澤的聲音溫柔而小心,彷彿她是一個易碎的瓷器,又像是失而復得的寶貝。
被胥子澤親手餵了大半碗肉粥,景春熙才覺得緩過勁來。她終於能夠稍微動彈一下,感覺身體的力氣一點點地恢復。
她咽下最後一口粥,擡起頭看著胥子澤,聲音虛弱地問:「我睡了多久?」
胥子澤頂著一副大黑眼眶看著她,那黑眼圈像是兩團烏雲,掛在眼睛下方,顯得他格外憔悴。他聲音低沉地說:「你是昨天暈過去的,現在已經是將近子時!」
「我睡了差不多兩天?」
難怪自己會肚子那麼餓,已經超過兩天沒吃東西了。景春熙心裡想著,她努力回憶起暈倒前的事情,但記憶卻像被風吹散的雲霧,怎麼也抓不住,唯一記在腦海裡的,就是將死的二舅舅。
胥子澤臉上依然沒有一點喜色,守在景春熙身邊的時間裡,那種煎熬,隻有他自己知道。
大將軍心情不好了,可以去找事情做。還可以去找士兵和隨從們發洩,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隻能幹等著,他實在不捨得走,也擔心萬一自己一離開,丫頭就出了什麼變故。
這兩天裡,他看著景春熙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那種無助和焦慮幾乎要將他吞沒。
他一次次地給景春熙喂水壺裡的井水,每次都將水送到她的嘴邊,希望她能吞咽幾口後會突然睜開眼睛。
但一次次的等待,就是一次次的失望。他看著她蒼白的臉,心裡像是被什麼堵住了,呼吸都變得困難。
幾個軍醫都過來診過脈,不是說她是累著了,就是說受了驚嚇,或是思慮過重,就是沒人確切說景春熙會什麼時候醒過來。
他們圍在她的床邊,一個個面露難色,隻能含糊其辭地安慰胥子澤和景長江。胥子澤看著那些軍醫離開,心裡滿是無奈和憤怒,但他知道,現在不是發火的時候,他隻能不停地祈禱景春熙能快點醒來。
在這期間,景長江已經召集了七八波官兵進行詳談,詢問他們問題也隻有一個,就是在哪裡見過沼澤地。他坐在正廳裡,目光如炬,盯著每一個前來彙報的官兵,希望從他們嘴裡得到一點線索。
「瓦剌和金,在下帶著騎兵十幾人進過幾次,除了他們的皇城,其他地域都摸了個遍,那裡非常乾旱,海子就不多,就是有,也都小得很。」一個小將先開了頭,他回憶著自己曾經的經歷,試圖為大將軍提供一點有用的信息。
一有人打開了話閘子,就開始有人小聲嘀咕,「北方本就乾旱,在北地十來年,我們接觸北來的客商也不少,可沒聽說過哪個小國會有沼澤地。」這些官兵們你一言我一語,都在努力回憶著自己曾經見過的地勢。
「韃靼我們走得最多,大大小小說也跟他們打了十幾仗,就沒有我們沒摸進去過的地方。還真沒見過沼澤地,就是大的綠洲都很少見。」又一個士兵說道,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