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容得下容不下我？你們不就是想拿我換幾兩銀子？這三兩銀子能用來做啥？你們竟然也願意！」

　　王小苗很是崩潰，聲嘶力竭。

　　劉婆子也狠下了心：「三兩銀子是不算個啥！但是，因為你，咱們家就欠下了楊家五兩銀子。你忘了寫的那欠條？你以為逃得掉？一年之內要還上的。若是不還，你怎麼知道楊家到時怎麼對付咱們？咱們這叫……偷雞不成蝕把米。你早日嫁出去，趁現在還能找到這戶人家。」

　　說著說著，劉婆子自己也直皺眉。

　　這門親事，她是當真不滿意。

　　此時，她隻能把希望寄托在那家人的人品上，希望他們不要磋磨自家女兒，會善待她。

　　她似是為了說服王小苗，又似為說服自己：「你嫂子說的，都是實話，你要按照她們說的做。你嫁人後，就是曲家人，要孝敬公婆，要伺候丈夫，要讓他們滿意。想來他們也會善待你。」

　　王小苗想起自己的嫂子在家裡的情形，尤其是想起以前韋小葉在這個家裡的生活，她打了個寒顫。

　　以後她也要過那樣的生活？

　　起得比雞早，吃得比狗還差！

　　那嫁人還有什麼意思？

　　「你也不用在這兒打什麼鬼主意。你也看到了，我和你爹已經年老，如今你嫂子們不容你。以前是我壓制著她們，但以後肯定是你大哥當家，你還想在咱們家裡過舒坦日子，什麼也不幹，那是不行的。」

　　劉婆子哪裡會看不出女兒的想法，立馬斬斷了她的鬼想法。

　　「再說，你若是自己爭氣，能像韋氏那般掙錢，能蓋個房子，買個驢車。那我和你爹為你招個婿，多好？」

　　劉婆子想到韋小葉的的房子與驢車，隻覺得心口一陣陣疼。

　　憑什麼她一個人可以享受那些？

　　不對，憑什麼她帶著兩個小丫頭片子可以那般享受？

　　王小苗傻眼了：「娘，我若是能那般掙錢，還嫁什麼人，招什麼婿？過我自己的好日子便成了。」

　　母女倆說著說著，竟然把話題扯遠了，一起幻想了一下韋小葉的舒服日子後，才相對嘆了口氣。

　　王小苗也知道，她若是不嫁出去，三個嫂子都要罷工了。

　　更別提她三個哥哥……簡直對她那點聘禮銀子虎視眈眈。

　　「娘，都怪你那時候不把銀子藏好，三哥與孫氏倒是一點事都沒有，憑什麼要把我草草嫁出去？」

　　王小苗越想越委屈。

　　如果她有銀子，絕對不受這窩囊氣！

　　「早點嫁出去也好，再怎麼說曲家也是鎮子上的，總比嫁給村裡泥腿子要好。」

　　還好是鎮子上的，否則到最後還是嫁在村裡，劉婆子會覺得自己面子都掛不住。

　　王小苗又哭了一場，什麼鎮子上的，那男人可是個瘸子，看起來又兇……

　　王小苗定親這件事在村子裡沒掀起一點浪花，大夥兒都認為反正嫁不到什麼好人家。

　　劉婆子倒是在外頭宣揚了幾回，說男方是鎮子上的，家境殷實雲雲，可是也沒人在意。

　　劉婆子氣鼓鼓的！

　　甚至還有不對付的人直接問：「怕不是人有什麼毛病吧？」

　　「有什麼毛病？我家姑爺好著呢。」劉婆子趕緊撇清。

　　「我怎麼聽說腿腳不太利索？」

　　「腿腳是些不利索，但也不妨事。他在家又不用幹什麼活兒，有鋪子，守著鋪子就行。」

　　劉婆子聲音都揚了起來。

　　她想著這下總該鎮住她們了吧！

　　然而那些人都隻是隱晦地笑了笑，敷衍得很。

　　把劉婆子氣壞了。

　　罷了，待小苗在婆家把日子過好，穿金戴銀，這些人才會服！

　　沒過幾日，就是王小苗成婚的日子，紅色喜服也粗糙的很，坐著牛車就走了。

　　有好事者打聽到，除了三兩銀子的聘禮，其他不過是挑了些五穀來。

　　楊母在家裡還是憤憤不平：「這樣的禍害，總算嫁出去了，再也禍害不到咱們楊家，倒是禍害別人家去了。」

　　「娘，我聽說她嫁的那家，腿腳不好，而且看著還兇。她嫁過去指定要受苦。王家怎麼還要把她嫁過去？」

　　楊亭想到這點，自己也感到害怕。

　　楊母立馬安撫她：「我的傻女兒，王家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都爛透了，怎麼不會把她嫁過去？為了幾兩銀子罷了。咱們這樣的人家，哪裡會為了幾兩銀子，就讓你嫁出去。你莫要將王家的事兒，想到自己身上去了。」

　　楊亭這才不好意思地笑了。

　　哎，王小苗其心不正，以後她的日子會怎麼樣，哪怕過得不好，也是她自找的吧。

　　如她所料，王小苗才嫁過去當天，就挨了打！

　　她沒想到說是鎮子上，其實家裡窮得很，妯娌又多！

　　丈夫曲石是家裡老大，因為腿腳的原因，未能娶妻。

　　原來他已二十六歲了！後面還有三個弟弟，都已娶妻。

　　她一嫁過去，便成了大嫂。

　　紅燭搖曳下，她看到曲石褪去衣衫後，露出的半截萎縮的腿，極力控制住心裡驚惶，連忙撇過頭去。

　　哪知下一息便被曲石拽著頭髮，狠狠地扭了過來。

　　曲石面容扭曲：「怎麼？連你都敢嫌棄我？嫌我不如你看上的小白臉那麼俊？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配不配？」

　　說著便是兩巴掌扇在她臉上！

　　一向在家裡備受寵愛的王小苗，哪裡受過這樣的氣？

　　她當時就尖叫一聲，連忙站了起來，跑到門邊，想開門逃跑。

　　令她未料到的是，屋門竟然從外邊被反鎖了。

　　王小苗猛地拉扯幾下，發現無法打開，驚恐地回頭，曲石已經獰笑著過來了。

　　雖然腿腳不便，他卻支著拐棍，猛地一下便跳了過來，另一隻手狠狠地攥住了王小苗的手腕。

　　「什麼玩意兒，敢嫌棄我？」

　　他用力一摜，就將王小苗摜倒在地。

　　屋子隻有那麼大，王小苗再怎麼想逃開，卻也逃不了。

　　曲石雖然隻有一隻腿，但動作可不慢，撈住她後就亂七八糟打了一頓。

　　王小苗被打得鬼哭狼嚎，卻沒人進來阻止。

　　曲石就像個惡魔，王小苗哭叫得越厲害，他越是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