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實在不行,給江采女下點葯吧
祁讓這會子也在用午膳。
聽聞晚餘被康嬪叫去伺候午膳,他隻是無動於衷地嗯了一聲。
不願意伺候他,就隻能去伺候別的妃嬪了。
這是她自己選的。
她不是想躲他嗎?
不是想為沈長安守著嗎?
那就讓她守著吧!
胡盡忠在一旁冷眼瞧著,大約也明白皇上是什麼意思。
皇上想讓江采女在康嬪那裡多受些磋磨,等她受不了的時候,就會主動放下身段向他求救。
說到底,就是覺得江采女骨頭太硬,想折了她這一身傲骨,讓她徹底臣服於他。
可傲骨之所以稱之為傲骨,就是因為不肯低頭,不肯折腰呀!
江采女真要向他臣服了,他還未必喜歡呢!
他喜歡的,不就是人家那股子勁兒嗎?
唉!
這可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偏生皇上又死要面子,不肯聽自己這個智多星給他出招。
豈不知,他折磨江采女的時候,也是在折磨他自己。
這傻萬歲爺喲!
情愛的苦,他就慢慢嘗吧!
正胡思亂想,外面有小太監來報:「皇上,孫大總管從皇陵回來了。」
胡盡忠立時垮下臉。
孫大總管不在宮裡這兩天,他可是出盡了風頭,如今孫大總管一回來,他又要被壓下去了。
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呀?
他什麼時候才能壓過孫良言,當上大總管呀?
看來還是得從江采女那裡找出路,隻要能想法子哄得江采女對皇上轉變心意,不愁皇上不對他另眼相看。
實在不行,給江采女下點葯吧?
下點猛的。
沒有男人就緩解不了的那種。
宮裡隻有皇上一個男人,到時候,她想不要皇上都不行。
不過話說回來,這想法是不是太缺德了?
缺德又怎樣,他又不是沒幹過缺德事,他這也是為了急主子所急,想主子所想,一切都是為了主子。
門簾一響,孫良言風塵僕僕地從外面走了進來。
「奴才見過皇上。」孫良言屈膝下跪行禮,「皇上,奴才聽說……」
「聽說什麼?」祁讓放下筷子問道。
孫良言想說,自己聽說晚餘姑娘被封了采女,話到嘴邊又改了口:「奴才聽說西北起了戰事,怕皇上著急,皇上千萬保重龍體。」
「嗯。」祁讓點點頭,「起來吧,你也辛苦了,朕已經讓兵部戶部調兵籌糧趕赴西北增援,沈將軍也已經出發前往西北,你就不要操這個心了,回去好好收拾一番再來伺候吧!」
「多謝皇上,奴才告退。」
孫良言起身要走,負責在鹹福宮打探消息的小太監又來了:「啟稟皇上,康嬪娘娘嫌江采女服侍的不好,讓她到院子裡罰跪。」
祁讓剛夾了一個魚丸往嘴裡送,聞言手一抖,魚丸掉在地上,骨碌碌滾到了桌子底下。
孫良言便趁機問道:「哪來的江采女?」
「哎喲,孫大總管還不知道吧,咱們晚餘姑娘已經被皇上臨幸,封了采女,賜居鹹福宮了。」胡盡忠笑著跟他顯擺。
「啊?」孫良言做出驚訝的表情,「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是昨天晚上的事。」胡盡忠沖他擠眉弄眼道,「恰好您不在,沒趕上。」
「……」孫良言白了他一眼,「什麼叫我沒趕上,這事跟我有關係嗎?」
轉臉又向祁讓道:「皇上怎麼給晚餘姑娘封了這麼低的位分?」
「不然呢?」祁讓沒好氣道,「她欺君罔上,還對朕以死相逼,朕沒砍了她的腦袋就是她的造化,難不成還給她封個皇後噹噹?」
「……」孫良言噎了一下,又道,「就算封了采女,那鹹福宮也不是個好去處呀,康嬪娘娘脾氣向來不好,江采女性子軟糯……」
祁讓不禁冷笑一聲:「她性子軟糯,這話你是怎麼說出口的,你難道不知道她骨頭有多硬嗎?」
「所以呢,皇上是叫她去鹹福宮磨性子嗎?」孫良言問道。
祁讓黑著臉,沒了言語。
孫良言好言相勸:「奴才明白皇上的意思,但凡事要有個度,磨性子的法子有很多種,這一種未必適合江采女。」
「你倒來教朕!」祁讓不悅地站起身,飯也不吃了,「你們一個個的都挺懂啊,都來給朕當老師了是吧?」
「……」孫良言和胡盡忠面面相覷,誰也不敢再吭聲。
祁讓怒沖沖地回了寢殿,看到腿腳沒好利索還堅持來給他鋪床的雪盈,不禁又想起徐清盞設計讓馬車在宮門口出意外的事。
他們多厲害呀,一個個的挖空心思,把他這個皇帝玩弄於股掌之間。
相比他們的背叛與欺騙,他對他們的懲罰實在太輕了。
除了上吊的齊嬪,他甚至連一頓闆子都沒打過他們。
他都這樣容忍他們了,那個可惡的女人還想怎樣?
既然她寧願受別人的磋磨也不願待在他身邊,那就讓她跪著吧!
看看到底是她的膝蓋硬,還是鹹福宮的地磚硬!
祁讓上了床,鬱悶地閉上眼睛。
床單被褥都是新換的,不知怎的,他卻從中聞到了那女人身上的香氣。
想著她昨晚手戴鐐銬被自己摟在懷裡的情形,心裡又是一陣煩躁,向外面揚聲喊道:「胡盡忠!」
「萬歲爺,奴才在呢!」胡盡忠小跑著進來,「萬歲爺有何吩咐?」
「鹹福宮有什麼動靜嗎?」祁讓問。
胡盡忠搖搖頭:「沒有。」
「她那兩個丫頭呢?」祁讓又問。
言下之意是,那兩個丫頭怎麼一個都沒來求救?
胡盡忠說:「可能不敢來吧,或者江采女不讓來。」
「那就讓她接著跪。」祁讓翻了個身,「你出去吧!」
胡盡忠嘆口氣,退了出去。
過了一會兒,祁讓又在裡面問:「還沒動靜嗎?」
「沒有。」胡盡忠說,「萬歲爺你放心睡吧,有動靜了奴才就告訴您。」
裡面安靜下來。
又過了一會兒,腳步聲響起,祁讓自己穿好衣裳走了出來。
胡盡忠嚇一跳,忙問:「萬歲爺,您怎麼不睡了?」
「睡不著,擺駕鹹福宮!」祁讓冷著臉說道。
胡盡忠很是無語,心說就這樣還磨人家的性子呢?
隻怕人家的性子還沒磨好,他的性子倒是磨出來了。
當下不敢多說,忙叫人擡了肩輦來,送他去鹹福宮。
到了鹹福宮,一進門,就看到晚餘和兩個丫頭跪在院子當中的地磚上。
難怪沒一個人去求救,原來都跪著呢!
祁讓下了肩輦,一步一步向著那個倔強的身影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