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箏簫誤:重生之錯惹清冷太傅

第84章 當然是跟我成親

  

  祝箏被鬆開了。

  月光被窗欞剪的破碎,照在容衍的輪廓上,他手裡攥著的信封飄然墜地,一時間整個人全無了聲息。

  隻剩目光定定地鎖在祝箏臉上。

  祝箏整個人如墜霧中,腦袋中卻幾乎轉出火星,她應該先說話嗎,怎麼說,第一句先說什麼……

  沉默的對視中,祝箏很快想到了重點,從最開始去信容衍,就是為了找到個解燃眉之急的容身之地,是因為找不到才劍走偏鋒想著向祖母坦白。

  如今她需要的,仍是一個容身之所。

  如果是容衍來安排,這條路必然平坦很多。

  想到這裡,祝箏輕輕拉住了容衍的袖子,抓的並不實在,他隻要微微用力就能掙開。

  「大人……」她喚了一聲。

  容衍沒動,停在原地,清雋的眉眼在昏暗的月光下顯出一層灰敗,像一尊石像,無聲無息地任由祝箏抓著。

  祝箏很少在他臉上看到這樣的神情,她隻要叫他,很少有不應聲的時候,隻好心一橫,拉著他的手按在自己肚子上,臉上露出可憐的表情。

  「大人,是我無知愚鈍,行為無狀,所以釀下大錯。」祝箏眼角甚至泛起了淚花,「如今才知糊塗,已經走投無路了……」

  雖然是把準備對祖母說的話全用在了容衍身上,但淚花三分假裡摻了七分真。

  其實這些日子裡她心裡一直在害怕,一個安穩覺都沒睡著過,但她不敢顯出半分忐忑,唯恐讓祝府這麼多眼睛看出半點兒不對勁來。可不知道為什麼,每當對著容衍的時候,總是忽然覺得有了委屈的資格。

  但話說完半天,容衍隻是一瞬不瞬的望著她,那雙近在咫尺的眼睛像風雨來前的湖面,叫祝箏看不出他現在在想什麼。

  反倒是祝箏被他看得心裡發慌,鬆開了他的袖子,手還沒收回來,被他一把攥住了手腕。

  容衍動了動唇,卻沒發出聲音,祝箏剛做了個湊近的動作,他忽然塌下肩背,俯著身把頭靠在了祝箏肩上。

  耳邊能聽見他呼吸的氣息,短而急促,似乎在極力逼自己冷靜下來。

  祝箏轉了轉頭,輕輕把臉貼在他臉上,讓自己盡量顯出一副乞憐的樣子,蹭了蹭他的臉,良久,輕聲道,「大人,您不要不說話好不好……」

  小小的一個動作,讓祝箏猛地被握住腰身按進了懷裡。

  「為什麼沒在信裡告訴我……」

  祝箏不明白他為什麼一直揪著那封信不放,現在信早就不重要了,於是避重就輕道,「大人不是沒回信嗎?」

  看他的反應,似乎是剛剛才拿到這封信,信上內容是為了及時救急,即使她直接寫了實情,不也是一併耽擱掉了嗎。

  「對不起,我不知道……」容衍聲線微微有些輕顫,竟有些磕磕絆絆,「因為我……我以為……」

  祝箏不理解怎麼就變成在聽容衍情真意切的道起歉來了,她著急拉回正題,握住了容衍的手,「大人……」

  「求大人庇護……」

  她說出口,又修正道,「不,是求師兄庇護……」

  祝箏亦緊張的厲害,為了能為姐姐拼出一條生路,她早就使盡渾身解數了,對著容衍,她自知這是能用的最後一招了,再不行,已經是黔驢技窮,無計可施了。

  西斜的月光照在兩人身上,地上隻有藍灰與冷白色交織,模糊地分不清誰是誰的影子。

  容衍忽然反握住了祝箏的手,擡起頭來,素來沉靜的眼睛頗不寧靜,他半俯下身,目光與祝箏平齊,鼻息短短長長地撲在祝箏的眼睫上。

  他握在她腰上的手隔著春衫透過溫熱,指節間有力地把著她的腰身,姿勢頗有些小心翼翼,好像一鬆手就怕她摔碎了一樣。

  「轉告祝老夫人。」容衍低聲開口,「明早辰時我會登門拜訪。」

  祝箏沒想到等來一句這個,神情一僵,「轉告祖母幹什麼?」

  這件事最不能知道的就是祖母,難道容衍是準備在祖母打她的時候護著她嗎?當然那是直截了當的「庇護」,可不是祝箏想要的那一種啊……

  在她目瞪口呆的空檔,容衍又道了兩個字,「下聘。」

  「下聘?」祝箏獃滯地重複,「為什麼要下聘?」

  容衍凝著祝箏無措的眉眼,神情鄭重的不可言喻,「當然是跟我成親。」

  ?等等,這也跟她想的不太一樣。

  怎麼就直接繞到了成親上?

  「不能成親!」她下意識拒絕道。

  容衍仍然攥著她的手,近在咫尺的臉上雖然沒什麼變化,但力道卻似乎更緊了,他斂著眼睫,等著她說下去。

  祝箏硬著頭皮地解釋,「我隻想把這個孩子順利生下來,不想惹別的事非,能不能找個別院把我接過去,這件事就不必叨擾祖母了。」

  容衍蹙眉,「……跟我成親,不是更順理成章麼?」

  祝箏愣了愣,順理成章是該成親,可……她從來沒這樣想過。

  計劃裡那麼多路,因為一直關注著不能讓任何多餘的人知情,從來沒想過要跟誰成親,是以一時半會兒轉不過彎來。

  但好像成親確是一條能堵住悠悠眾口的路,如果是跟容衍成親,似乎也不是什麼不可接受的事。

  提到這兩個字,眼前忽然閃過曾在銅鏡中看到的光景,他低眉給她梳發,那樣的繾綣溫柔,如今想來,竟如同鏡花水月一般遙遠……

  容衍見她沉默愈久,「如果我堅持呢?」

  祝箏回神,面露猶豫,「那還是……」

  容衍:「算了?」

  祝箏:「嗯……」

  她不能貿然答應,掩人耳目是最保險的做法,如果大張旗鼓地成親,隻會把事情搞得極其複雜,到時候局面就完全不是她一個人可以控制的了。

  這件事稍不留神便是死局,被容衍撞破已是節外生枝,祝箏甚至開始後悔方才一時腦熱拉容衍入局了。

  容衍哂然,「好。」

  祝箏愣了愣,一時間沒明白他這個「好」接在哪句話後面。

  他傾身過來,又拽她進懷裡,環抱住她,大手壓在她的肚子上,那熱意簡直要透過牛皮假腹,下頜壓在她肩上,長長緩緩呼出一口氣。

  「好。」他又重複了一遍,「我明日來接你。」

  這句話終於是祝箏最想聽的那個答案了,她乖順地被他抱著,小心擡起手回抱過去,把臉貼在他兇膛上,輕聲商量道,「大人……師兄,我還有一個小小的要求,能提嗎?」

  容衍:「嗯。」

  祝箏圖窮匕見道,「能不能把姐姐一併接出祝府陪我……」

  「好。」容衍道。

  祝箏還沒說完就被答應了,卡了卡才接著道,「但是能不能不要讓人知道是大人安排的,祖母和祝府不能知道,包括阿姐本人也不能知道。」

  有點難為人,但她想,如果是可依可靠的太傅大人,一定有辦法做到。

  就是這個要求有點古怪,容衍大概率會追究一番。

  容衍停頓了會兒,果然問了一句,「為什麼?」

  祝箏想了想,「因為,她還不知道我和大人的關係,我怕她多……」

  「我們什麼關係?」他直中要害地問了一句。

  「……」

  對哦,他們什麼關係?

  一般人看來,他們是毫無關係的關係。不一般說來,則有些說不清,唯一確切的或許是師兄妹,可要解釋為什麼成了師兄妹,中間便有很多枝節不方便提,並不是人人都可以聽的。

  如果盛京的任何人問起,祝箏多半都會直接給出最簡單的答案,謹慎地答一句,「沒有關係。」

  可沒有關係的人會這樣大半夜地在她閨房裡抱在一起嗎……

  祝箏覺出自己的虛偽,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這個問題看似問住了祝箏,實則問住了兩個人。

  容衍卻並不是執著於一定要聽到個什麼答案,畢竟他最想聽的答案已經做了提議,片刻前被否決了。

  其他的答案,在她的沉默中,都顯得沒那麼重要了。

  容衍沉沉吐出一口氣,目光盯在她臉上許久,「好,都答應你。」

  晚春的風穿過窗,吹來些靜謐的夜涼。

  「明早會有馬車來。」他的聲音很低,音如清鍾一樣悅耳動聽,給了祝箏最想要的保證,「辰時,準時準刻,接你們離開祝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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